她生活一向讲究精致,却在这样的条件中睡得沉沉。
时浅迷蒙地睁开眼,含糊道:“昨晚床单弄脏了。”
生理期侧漏很正常,陶酒便没多想,“行,我一会拿去丢掉。”
她说完又担忧地皱起眉,问:“今天还是难受?”
时浅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坐起身,道:“没,就是太累了。”
陶酒没有经期综合征,无从知晓具体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好受些,只能看着干操心。
时浅无精打采任由造型师摆布化完妆,坐在车上顺手看了眼今天要拍的内容,登时清醒。
“今天有吻戏!?”
“对啊,昨晚出的通告,没看到吗?”
时浅沉默,许久后道:“能跟导演商量这场戏往后排么?”
陶酒表情为难,踌躇道:“现在说......应该晚了。”
马上到现场就要开拍了。
“没事。”她宽慰,“一回生二回熟,不用紧张。”
时浅郁结,跟她无话可说,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这是紧张的问题吗?
观众苦清水久矣,影视审级逐渐放开,朝颜自然要趁热吃上这波红利。
与传统碰一下嘴都不敢多剪一秒怕过不了审的百合剧对比,《危险的距离》吻戏床戏应有尽有,何愁没流量。
当然并不是靠尺度大博眼球就可以高枕无忧,拍出性张力,画面养眼,观众才买账。
朝颜第一次拍百合剧,对她来说是从未尝试过的新鲜挑战,因此摩拳擦掌,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
尤其时间线回到申城后的吻戏,基调同之前学生时代初吻的青涩可大不相同,氛围更为刺激大胆。
场地在逼仄的杂物间,她简化了拍摄人员,尽量给主演留出自在发挥的空间,指挥着人员将灯光机位调试了一遍又一遍。
而时浅等候的过程中,也将剧本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温时漾七年前被桑晚断联分手,心灰意冷到国外留学,这七年内却始终无法释怀,因此回国报复。
桑晚变了很多,成熟自信,在她面前,却仍是一副好欺负、隐忍的模样,这极大程度勾起温时漾的恶念,不断对桑晚做出过分的事。而桑晚越是忍耐,温时漾便越控制不住地想欺负她,残忍的逼迫她失控崩溃。
杂物间便是关系走向诡异的开端。
人一到困难的时候,新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雪上加霜。
时浅心如死灰地合上剧本——这一场其实根本没有台词。
两人一进杂物间就是亲,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强吻。
剧本上甚至用了霸道、强势两个词形容温时漾。
但时浅都自身难保,发热期汹涌的情潮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在亲的时候会不会......
她不愿细想。
“时老师,准备开始了。”场务小跑过来通知。
不远处杂物间布置完毕,门口云岁晚认真在听朝颜讲戏,时浅沉着脸走过去。
见到她来,朝颜象征性问了句:“身体还好吧?”
不待她回答,又道:“等会你就从外面拽着桑晚的手把她带进去,再到这个位置......把她壁咚到墙上强吻,亲的时候我喊停再停。”
朝颜示范位置和动作,最后说:“动作很简单,也没什么词,主要是气势得演出来。”
时浅麻木点头,身旁女人小声安慰:“别担心。”
说什么风凉话......
时浅没搭理。
尽管心下绝望,但即将正式开拍她还是拿出状态,投入到戏中。
“3,2,1,action!”
“时漾......!”桑晚惊慌地叫了声。
温时漾默不作声,表情阴沉地钳着她手臂,以难以挣脱的力道将她拽进杂物间。
“你要干什么?我工作还......唔......”
桑晚话音未落,被用力推到身后置物架上,铁皮撞到后背,发出痛呼。
时浅抬起她下巴......
“cut!”
她脚步后退,撤开安全距离。
朝颜进来道:“不要抬下巴,太偶像剧太温柔了。”
她说着,抬起时浅手示范,牵引着伸到云岁晚脑后,道:“像这样,掌着她后颈,逼她躲不掉。你这是强吻,所以要强势,哪怕粗鲁点也没关系。”
时浅猝不及防,手心触上一片温热。
她净身高和云岁晚相仿,穿着高跟鞋略高一点,抬手的角度,不偏不倚触碰到的地方正好是女人后颈,一只手可以掌控。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