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要叫代驾,云岁晚这回便只能坐她的车了。
时浅理所当然的下结论。
女人站在她身侧,晚香玉混合葡萄酒飘扬,形成一股醉人的香气,非常讨厌的将她滴酒未沾的干净衣物染上丝丝酒气。
后厨污秽的积水残留于地面,四周再没更干净的位置退让了,时浅拧眉转头。
云岁晚长睫微阖,神色慵懒倦怠,微卷的黑长发披在肩后,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小巷路灯年久好似蒙着层油,光线昏暗,照在她身上却像是复古的杂志画报。
时浅抿唇,闷闷别开脸。
巷口车灯打着双闪,巷子太窄,没法掉头,温言道:“我叫了车,要回去的可以一起。”
无人应声,多数人已经打车走了。
“云老师?”她呼唤示意。
云岁晚迟钝抬头,葡萄酒后劲太强,她揉了下太阳穴,答:“好。”
“喝醉了?”苏渔想搭把手。
然而云岁晚刚抬腿,便被腰间一股力量带的身形不稳,她恍惚还以为自己要摔倒。
馥郁的玫瑰花香霸道占据鼻尖,身体被牢牢接住,跌在柔软的怀抱中。
她贪恋地呼吸了一会这股香气,茫然望去。
时浅莫名有些生气地看着她。
是她做错了什么?云岁晚疑惑,想要站正,禁锢在腰间的胳膊阻碍了她的行动。
时浅气急,云岁晚醉成这样竟然宁愿坐出租车也不问问她。
积压的不满引燃,她未经思索的,等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将对方拽入怀中。
时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相当莫名其妙。
但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见女人还试图挣扎,她胳膊用力收拢,冷声道:“坐我的车回去。”
苏渔目瞪口呆,坐就坐,至于么?
巷口传来喇叭声,正巧陶酒到了。
“那谢谢时老师......”苏渔腹诽,小心翼翼准备去接她怀中女人,却被径直略过。
?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很自然地搂着人走到车门口,然后突然惊醒般回神,烫手地撒开。
手松的又快又急,云岁晚勉强站稳,刚才腰上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道,她身体发软,根本无法反抗,即便酒精让情绪活动变得不那么准确,她仍是垂眼,遮去眼底羞赧,道:“谢谢。”
时浅脸颊燥热,收回下意识又想去扶她的手,轻哼,转去另一边拉开车门。
也不知道云岁晚喝了多少,身体在她怀里都软得像一滩水了。
一路沉默,车内过于安静。
陶酒认真开车,苏渔喝了酒坐在副驾休息。
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城市夜生活刚刚开始,外面热闹的街景与内里对比形成温差。
时浅看着车窗,玻璃倒影映出她微冷的眉眼,心情是肉眼可见的糟糕,而云岁晚坐在她身侧闭眼,面容静谧。
时浅曾经觉得她很讨厌,总是嘘寒问暖不打招呼地贴上来,现在却感到对方其实对她也没那么亲热,以至于她理所当然的判断失误多次。
这种状况外冒出来的新认知让人并不好受,就好像明明一条一眼望到底的宽敞大道,走上去发现实际分叉出无数盘根错节的小路,不知道哪一条才是通向正确的道路。
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云岁晚。
然而时浅又很清楚云岁晚一直没变,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温柔、疏离、圆滑。
她没有变,变得是自己,这样想着,时浅烦闷地移开眼。
车身密闭,香气醉人,挥之不散。
...
苏渔小睡一觉,下车整个人困得睁不开眼,红酒助眠效果十足。
她走路摇摇晃晃,宛如梦游,陶酒担忧扶住,道:“阿浅,你看着点云老师,别摔了,明天还要拍摄呢。”
时浅轻啧。
云岁晚步履稳健,走得比她还快,哪里是要摔的样子?
虽然她目前很不想看到这个人,但又怕如果真摔了,责任岂不是全到自己头上,只好跟在身后。
女人神智清醒,除了不说话外,动作与常人无异。
时浅跟着跟着,却发觉怪异。
云岁晚根本无视了她的存在,自顾自进电梯,自顾自按按钮,差点把她给关外面。
时浅卡住电梯门,愤怒地就要质问,对上她漠然的眼神,又愣愣忘了要说什么。
云岁晚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真的清醒吗?时浅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怀疑。
这股怀疑,在随着对方进入房间后得到确认,云岁晚似乎完全没察觉房间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