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女人在躲着她。
简直太可笑了。
云岁晚有什么资格躲她?
时浅恨不得冲到她面前质问,可那样很掉价。
她强忍下这股冲动。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室内,饭香从厨房飘来,剧组请了厨师准备下一场餐桌场景的道具。
云岁晚常坐的位置被占用,只能回到客厅沙发处。
剧本画满笔记,再没更多可做注释的空间,时浅无聊地支着胳膊,笔杆在指尖流畅转动,忽而手指一错,圆珠笔飞出去,滚落到茶几上,撞出清脆声响。
“呀。”她用懒得掩饰的拙劣演技发出惊呼,抬头望向对面,“帮我捡一下。”
明明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她却身体巍然不动,理直气壮地吩咐,请求的措词,其实是命令。
云岁晚抿唇,弯腰拾起笔,伸长胳膊递给她。
她捏着末尾一端,笔杆那么长,留了足够多的距离,时浅却倾身凑过来,指腹刻意地触到她指尖。
云岁晚手指一颤,飞快松开。
“啪嗒”,圆珠笔再次掉到茶几上。
时浅几乎是瞬间沉了脸。
哪里还需要继续确认,云岁晚躲她躲的不要太明显。
“抱歉。”女人低声道,为掉落的笔。
时浅一言不发,毫不费力地轻松捡起来。
她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
难道她是云岁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她想要靠近的时候就靠近,想要远离的时候又能保持出合适的安全距离,那之前的亲密行为算什么?
她明知道与人相处应有的分寸在哪,又为什么要对时浅做那些事?
气氛诡异的让人窒息,苏渔和陶酒小心翼翼地放轻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怕被波及。
怎么捡支笔都捡出了纠缠的味道。
这两人最近古怪,明摆着的不对劲,就连场务都在闲谈中好奇地问过好几次两位老师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又”字用得很耐人寻味,陶酒受时浅情绪影响,近来没心情八卦娱乐,看着对方兴奋的眼神很不解。
还是苏渔解释,现在时来云转cp已进入2.0阶段,前几日《危险的距离》开了官号,温言几段拍摄日常放出去,网上纷纷磕起了傲娇x腹黑的人设,带动的好些工作人员每天现场跟着近距离磕cp。
陶酒疑惑的专门搜了下1.0是什么,看到美艳坏女人x清冷小白花,差点被雷得外焦里嫩。
时浅哪点跟坏女人搭边了?
当然,她在看到对方故意摸云岁晚手指调戏的时候,又觉得确实挺坏的。
陶酒目光分外复杂,也不知道有人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很讨厌她的话。
沉寂的氛围随着云岁晚起身被打破。
她突然放下剧本离开,身影消失在浴室,未关门,只是洗手。
时浅气得头晕。
怎么,云岁晚嫌被她碰了脏?
奇耻大辱!她愤怒的未加思索径直跟上。
浴室内水流声哗哗,清新的橘子味在晚香玉柔和的香气中格外凸出。
时浅目光扫向洗漱台摆放的洗手液瓶身,柑橘调。
她咬牙,一把关上门。
云岁晚睫毛颤了颤,抬眼。
她早就闻到了信息素的气息,却仿佛这时才在镜中发现身后多出了人一样,“浅浅?”
不等答复,她抽出纸快速擦干手,准备回避,“你用吧。”
手刚按到门把上,被omega拦住。
“我也只是洗手。”
时浅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洗手”这个词尤其用了重音。
只是洗手何必要关门?
云岁晚没有问,omega不方便为外人所知的清算终于要来了。
她竟无端松口气。
时浅骂她也好,羞辱她也好,能被她用来泄气,是对云岁晚宽恕的恩赐。
她静静等待对方开口。
浴室顶灯明亮,光线倾泻,omega精致的眉眼透出十足冷冽,冷棕色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光泽流转,矜贵清绝。
似乎很难缠的架势,但紧接着,她却摊手道:
“帮我洗。”
云岁晚未能理解地愣了一瞬,omega骨节匀称,修长白皙的手摊在她面前。
“听不懂吗?”时浅重复。
云岁晚眉头轻蹙,流露出困惑。
这就是时浅想出来为难她的办法吗?太轻了,远远无法减轻在她内心凌迟的自我厌弃。
“你可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