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中解释良久,差点被当成尾随跟踪的变态处理。
她情急之下寻了个借口,绘声绘色讲述这位朋友遭受巨大打击,也许会想不开自寻短见,门卫顿时慌乱的带着她上门求证。
门铃响了许久无人应声,物业调查近期楼道监控,发现云岁晚根本没有回家。
苏渔同样联系不上,跟着察觉出不对劲。
那她会去哪呢?
时浅持续数日的焦虑落下,渐渐升起不安的惶恐。
这个世上竟然寻不到一丝与云岁晚有关的线索,她的牵绊实在太少了,少到连时浅——这个曾经最讨厌她的人,都在她现有的生命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云岁晚,如果她也找不到,就真的再没人能找到对方了。
好在网络时代信息发达,苏渔用身份证号查出她的航班,匆匆打来电话。
“时老师,岁晚在星城但不知道去那里做什么,昨天的飞机,没查到别的行程信息,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失联......”
女生语气担忧,说了一长段话,时浅低低答:“知道了。”
她呼出一团白气,裹紧大衣,随手拦了辆路边的计程车。
光秃秃的树枝从车窗飞速掠过,时浅关掉屏幕显示的笔记,疲惫闭上眼。
她知道云岁晚在哪了。
...
落地星城再转车,时浅没有片刻停歇,仅在车上小睡了会,到达时天色已晚,她拖着行李箱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这座小城以烟花秀闻名,春节假期前来观看的游客很多,内场早已挤满了人,人头攒动,夜色中根本分辨不清人脸。
四周吵闹的人声涌入耳中,行李箱在此时变为累赘,时浅行动不便的挤在密密麻麻犹如沙丁鱼罐头的人群中,试图寻找女人身影。
放眼望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漫天烟花在夜晚深蓝色的画布上铺开,化作雨点纷纷落下,时浅无心观赏,狂热的人浪将她推来推去,仿佛一叶扁舟被浪潮拍打着,无力搁置于暗滩。
她狼狈地被挤出人群,有些茫然又沮丧地想难道自己猜错了吗?如果云岁晚不在这里,错过今晚,她又该去哪找对方?
...
新娘学院毕业寄语对时浅来说是场无聊的活动,她跟班里人无甚感情,即便真要写,估计也就是客气的模板话,只会给双方徒增尴尬。
可老师要求,不得不做。
事实的确和她猜想的一样,小册子传回时浅手中,翻开千篇一律宛若复制粘贴冠冕堂皇的祝福语,或许是那些贵族小姐们绞尽脑汁想出来最体面的内容。
她随意翻了几页便失去兴趣扔到一旁,余光瞟到摊开摆放在桌上属于云岁晚的那份笔记,正愁着不知道要写什么,遂又将册子拿回来重新打开,准备借鉴。
云岁晚字迹娟秀,内容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醒目——
十年后希望能和浅浅一同观赏烟花表演。
她一看就被气笑了,好不容易即将离开新娘学院,谁还想要再见到她,于是拿笔不假思索的愤愤写下回话......
奇怪,那么无聊的事情,时至今日时浅却记的如此清晰。
果然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死,她站在原地抬头,绚烂华丽的烟花代替繁星点缀夜空,闪烁着点点稍纵即逝的光芒,漂亮而短暂。
这是云岁晚想看到的吗?
喧闹的人声逐渐从耳边淡却,她一路奔波,疲惫的身体安静下来沉下心后,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恍惚中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独属于晚香玉清甜微苦的花香,飘扬着传入鼻尖,在各种味道交织混乱的场合中,鲜明的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时浅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本能随着香气的方向寻去,人山人海中,不用眼睛,她仍是能精确无误的判断出女人的位置。
她丢下行李箱,顾不得礼貌,不断说着借过拨开人群,心跳叫嚣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过去分外讨厌,时浅嫌弃过无数次的信息素,在眼前形成一根透明丝线,极具宿命感的指引着她。
她从未如此感谢它的存在。
线另一端的主人分明感受到了,所以逃避般远离断开连接。
香气若即若离,时浅慌乱地小跑着冲出人群,气喘吁吁喊了声:“云岁晚!”
清脆的啸音在天空炸开,女人脚步一顿,清瘦的背影似乎和焰火一样随时就会消散。
时浅快步追上,急切地用力拽住她的手腕。
“躲什么?”
一路的担忧、疲倦、忐忑,包括积攒的怨怒,都融在声声质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