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小城营业的餐厅很少,何况已是深夜。
便利店内生意冷清,店员坐在收银台后刷剧,偶尔抬头看一眼窗边的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像谁。
刚加热的饭团烫手,时浅小心翼翼捏着等待散热,窗外车流行人稀少,沉默蔓延,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云岁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答话,没有解释,也没有要赶她走。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她却又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一番纠结后,犹豫着准备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女人突然问。
时浅话音卡在喉间,张着的唇落下,小声回:“苏渔查的航班,我在网上搜到这里有烟花秀,想到......你应该会来看,所以试着找一找。”
“还去哪找过?”
云岁晚一袭黑大衣,乌发雪肤,身上极致的黑与白如同一副淡雅的水墨画,气质无比清冷。
她目光沉沉,时浅无端被看得心虚,如实道:“京城,然后就来这了......”
omega眉眼耷拉着,像发蔫的花骨朵,毫无半点平日里的张扬劲。
云岁晚轻轻深呼吸,放柔了声音问:“一天没吃饭吗?行李呢?”
“不小心弄丢了......”
“酒店呢,晚上住哪?”
时浅着急咬了口饭团掩饰,慢慢咽下去,声若蚊蝇:“没来得及订。”
她匆匆忙忙,哪里顾得上这些,但被女人这样问起来,好像显得她很没用很不靠谱。
气氛归于安静,良久,时浅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地抬眼直视她。
云岁晚却揉了揉她的脑袋。
...
单人房面积不大,每一寸角落都充斥着好闻的花香。
时浅盘腿坐在床上,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尤在梦中。
明明一天前她还焦急的恨不得全世界去寻找女人的踪迹,那样不知所措,此刻女人就在一墙之隔的浴室,飘忽不定的心仿佛寻到归处。
好幸福。
时浅身体后仰倒进柔软的床铺中,头埋进枕头里,周身被馥郁的晚香玉包裹,困意迅速席卷全身,她强撑着不要睡等到女人出来,可惜效果甚微。
水声结束,云岁晚擦着湿润的长发,去拿时浅带到沙发处用过的吹风机。
经过床铺,她停下脚步。
omega抱着被子侧躺,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穿着云岁晚的睡裙,光洁的长腿夹在被子上,裙摆蹭到大腿根,露出来的肌肤白皙晃眼。
冬季寒冷,即便室内暖气充足,仍是有着凉的风险。
云岁晚放下毛巾,半道转去,帮她严丝合缝盖好被子。
整理被角的时候,omega迷迷糊糊一把握住她的手,半梦半醒间,竟然还记得问:“你不会再走了吗?”
云岁晚垂眸,不知道她是醒是睡,唤了声:“浅浅?”
时浅眯着眼睛,脑袋挪动,蹭到她手心,口齿不清地含糊道:“是你说的...十年后想要和我一起看烟花。”
她柔软的脸贴着云岁晚手指,满意地闭眼,长睫乖顺地搭着眼皮,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梦呓般说道:“我以后会陪你看好多好多烟花,所以不要离开我......”
说完便没了动静,云岁晚定定看了一会,小心抽出手,把她胳膊塞进被窝里,轻轻答:
“好。”
...
雪落无声,一夜间,小城便换了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天地白茫茫* 一片。
时浅兴奋下楼,从石墩上抓了把新雪,团成球捏在手里。
云岁晚本打算退房提前结束这趟行程,却被她制止,理由是来都来了,不如玩几天再回去。
昨天还可怜兮兮的omega,一觉醒来,又补足精气神,和往常一样开始命令人。
云岁晚无奈拍开砸到身上的雪球,伸手握住她冻得通红的手指包在手心里,问:“玩什么?”
烟花秀结束,小城街上商铺大多都关着门,论娱乐性远比不上繁华的申城热闹。
天空飘着细雪,时浅无所谓地拨开她的手,去接落下的雪花,“都可以啊。”
只要和云岁晚在一起,玩什么都很开心。
她一个人没心没肺地走在前面,女人站在原地盯着被她推开的手掌,微微蹙眉。
小城的确无聊得紧,就连商场里的店铺也仅有几家营业。
不出半天,时浅又抱怨无聊了。
手机里,陶酒快顶不住时瑾的压力,消息轰炸催促她既然找到了人就早点回家。
路上铲雪声不断,时浅坐在小饭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