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抻着绳子想到草地上找别的狗玩。

那么小一只狗能有多少力气，主人提着绳子一拽就能拽得它一个踉跄。

“嘬嘬嘬。”叶晓枫坐在另一个石凳上，嘬着嘴逗小狗开心。

小狗的主人看了半天棋，觉得无聊，牵着狗要离开。看到叶晓枫坐在旁边逗她的狗玩，笑着问：“姑娘，喜欢小狗吗？”

突然被搭话，叶晓枫愣了一下：“喜欢。”

阿姨像打开了话匣子：“我就不喜欢伺候这玩意儿。要遛它，要给它洗澡，还得带去剪发型。麻烦死了这东西。孩子非给我买，说怕我退休后寂寞，这下好了，倒是不寂寞了，忙得要命。”

这个年纪的阿姨很多都非常健谈。她未必是讨厌小狗，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炫耀。表面说狗麻烦，其实是炫耀女儿有孝心惦记她。

叶晓枫听得出背后的意思，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话说直白点。

“这狗很聪明吧？”

“聪明啥，握手坐下教了半天也教不会。”阿姨嫌弃地看了一眼球球，“就要吃的的时候最聪明。”

“球球，给姐姐表演个握手。”

看着小狗抬起手，阿姨压抑不住自豪地说：“你说换个手，它还能知道换个爪子抬呢。”

叶晓枫也笑了笑。

小狗，真好啊小狗，学会握手就能被人夸奖。可人就不一样，颤颤巍巍向上伸出的手是乞丐的手，注定只能得到唾弃。

叶晓枫想起了白云溪家的狗。白云溪养狗简直溺爱，却把狗养得很好。三只狗没必要在急着吃饭的时候坐下转圈地被玩弄，只有娱乐时间才会偶尔配合人类的小兴趣。

多幸福啊。

“闺女，像是这样愿起大早的年轻人可不多啊。”热情的阿姨聊完了狗，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人身上，“你是学生吗，现在是放假了吗？”

叶晓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含糊地摆手，扭头看了一眼早市对面的老旧小区。被烟熏黑的灰扑扑的楼体和大片掉落的墙皮，只有面向马路的一侧才为了市容环境刷了新漆。

“没上学吗，做的什么工作啊，周三也不用上班。”

叶晓枫坐在石凳上，身体一点点矮下去，一点点趴在了石桌上，撑起的胳膊挡住了脸。

“汪，”她回答，“汪汪。”

第41章 因为太想念你才回来的

天阴沉着, 像是为了铺垫什么气氛那样，快要下雨了。

叶晓枫觉得很冷，她站在路旁抱紧胳膊, 不住地打着冷颤。

她想要温暖的房间，干燥舒适的衣服, 起床后就能吃到的营养搭配的食物。想要安慰，想要拥抱，想要有人告诉她这世界很坏你已经做得很好。

她拦住一辆出租车，按照习惯打开副驾驶的门。

“乘客，请您后排落座。”司机提醒道。

“哦。”

她太久不坐出租车, 一般是乘坐更便宜的公共交通。这次一想到要回到白云溪那里, 想到也许有人能分担她生活的压力，都不在乎出租车的花费要多少了。

跑出来的这几天像是个笑话。离开的那天晚上又冷又狼狈，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被自己感动，好像自己的行为为她的人设添加了多少不屈的弧光似的。

叶晓枫坐进出租车的后排, 报出目的地的地址。

她打量着车子的内衬, 对不懂车的人来说，不同品牌的车子大同小异，内部的装修更是分不出区别。

但叶晓枫却觉得熟悉。

“我好像坐过这辆车……”她喃喃道。

“是吗？”叶晓枫的自语被司机当成了搭话的开头，“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清, 无论怎么想也没有具体的画面，却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即视感。

“不清楚, 但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模糊的、称不上记忆碎片的东西在脑海里翻涌着，依然拼凑不出完整的记忆。

“哈哈, 这辆车是新车哦。”司机健谈地说, “不过这座城市的出租车大多都是这个型号，客人你应该是把这辆车和其它车记串了。”

市里的出租车大多是一个型号, 对，是这样没错。同一个品牌的同一款类型，连外面的车漆都是同一种颜色，上面是白的，下面是青蓝色。车门的位置写着热线电话，车窗上贴着计费标准。

穿梭在城市里的出租车复制粘贴一样长得如此相似，即视感强烈也太正常了。

不过近年来在软件上直接约车的更多，很多司机是开着私家车的兼职，叶晓枫有一段时间没有乘坐过这样的出租车了。

按理说如此无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