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很差劲吧。

没有固定收入，一张口就会惹人厌烦，刚刚还被性格暴躁的读者揍了一拳。

白云溪回忆起叶晓枫跌坐在地上找不到眼镜的茫然样，她流了鼻血，鲜红的血粘在洁白的皮肤上，倒是格外显眼。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下，随地一坐一副不守规矩的模样。应该是看不清害怕撞到手脚吧，她的动作很僵硬，尽可能地缩起了身体，一边还要呲着牙跟揍她的人对峙。因为这时候露了怯，怕是会被针对得更惨。

这是哪里学来的为人处事的原则，太过时了。

白云溪大概拼凑出了叶晓枫的人生。

高度近视大多是从小开始的，说不定叶晓枫小时候就不怎么能看得清东西，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行动那么小心，无法合群。

她家人一定是那种又蠢又不负责任的，一直没发现缘由，任其发展，搞得她从小可怜兮兮。

至于现在变化那么大，还自称是天才什么的，也不过是一种色厉内荏罢了。

实在是太好懂。说起来人就是这样一种好懂的生物，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思维都一个定式般有了什么样的果就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比猜字游戏还简单。

叶晓枫说白云溪是臭名昭著的，是毁了文学的根源。

白云溪明白，只不过是因为网络文学冲击传统文学，导致叶晓枫这种本来就没什么能力的人更加无法适应变化而被淘汰罢了。

“要不要来我这签约呢？”

问出这句话的白云溪实在是没有细想，叶晓枫跟所有普通人一样，普通呢的人生一眼就看得到尽头。

为什么多余问这一嘴呢？

也许是因为她很可怜吧，作为白云溪见多了的普通人，叶晓枫的确算是可怜的那一挂。

但白云溪并非是慈善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想的不是帮助叶晓枫走上正常的人生。

她曾经那么想过，初中的白云溪是多么好心，觉得身为天才就该承担天才的责任，所以应该把叶晓枫调来当同桌跟她成为朋友。

但是她被叶晓枫拒绝了，是这个可怜蛋自己拒绝了这个机会。

现在，白云溪觉得叶晓枫应该更惨一点。

在天才面前自称是天才，真是可笑。像对着大型狗呲牙的幼犬，呲着呲着牙连自己的都相信了，以为自己是肌肉强壮无所不能的大狗了。

给她一个平台又如何呢，送她一点追捧又如何呢。从来没被注意到的边缘小可怜，一下子受到追捧会高兴得不能自已吧。

但叶晓枫没有把这种追捧继续下去的能力。

白云溪当然可以帮她续航，但是为什么呢？让她看清现实不好吗？

叶晓枫本来有机会接受白云溪的帮助，本来有机会成为更好的人，但是她拒绝了。

这不是活该吗，是她自己拒绝的。

这只是一个小游戏罢了，花费的成本对白云溪来说并不多。

她也不用受道德的谴责，白云溪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事啊。这个签约的机会多少作者想要，她把它送给了叶晓枫，之后的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自然发展，她又没有刻意从中作梗。

普通人啊，她是不该自认为是天才的，不然会凭空多出许多烦恼。

让叶晓枫认清自己的能力，怎么不算是功德一件。

认清现实可不容易，叶晓枫会很痛苦的，也许会哭上很久也说不定。

白云溪又不是什么多坏的人，如果叶晓枫真的痛苦地哭泣，她会安慰她的。

在叶晓枫遭遇网络上那些人的攻击后，把眼睛哭得发炎发肿还进了医院后，白云溪终于想起了初中的自己第一次产生要跟叶晓枫做个朋友的想法时的场面。

那时课代表收作业收到了叶晓枫，叶晓枫一如既往地没给反应。

课代表不耐烦地拿书敲了敲桌子：“每次就你的作业最难收！”

叶晓枫缩起了脖子，似乎被书敲击桌子的声音吓到了。

课代表没想那么多，她敲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别人的橡皮弄掉了，正道着歉要去捡橡皮，一低头弯腰，距离和叶晓枫拉得稍微近了些。

叶晓枫终于给出了些回应，她没有避让，道歉，或者与课代表剑拔弩张地对峙。

她举起了手。课代表一靠近，她就举起手，护住了脑袋。

像是下意识的举动，举起手捂着脑袋，然后弯腰曲背，靠着墙角，一副防御的架势。

但课代表不过是捡个橡皮，捡起来后就走了，懒得继续和她掰扯。

白云溪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才下定决心跟老师说要和叶晓枫坐同桌的。她很快忘了这个缘由，但叶晓枫护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