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收买。
这次是要去查探城南的一块地,省城基地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扩建的想法,也是要与周边的小基地来争夺地盘。
这件事要是做得好,必然对于基地来说是个大功劳,而且对收买民心也有利。
姜晚星还以为自己能看见单格菲亲自前来。
基地门口摆放着已经准备好的雪地摩托与三座越野车,原地景区没有拆除的抄手游廊下,有人被簇拥着不紧不慢地走来,凛冬覆雪、游廊九转,现代与古代仿佛在时空交错间找到了合适的平衡点,就像记忆中忽然被撕裂的缝隙,熟悉感扑面汹涌而来。
那一瞬间,姜晚星甚至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象,可她的确是在那座游廊下看见了款款而来的陛下。
仿佛还是长亭落雪,君臣短暂忘却阶级,在暖阁下把酒言欢的那一年。少女红裙金袄,如玉眉眼间已经刻上了不逊于她那几位哥哥的野心,雪夜谈兵,意气方遒,耳边珊瑚珠碰撞出的叮铃脆响,最终也变作了万众之上的凤台吟唱。
她自八岁被接回京城,陪伴在帝姬身边,十二岁跟随娘子军一同剿匪,十六岁成为史书上的一代女将。森森宫闱里,帝姬步步为营,十八岁当年登基称帝,皇子除了“意外”死了废了的就是软禁或流放。
她与宋昭蕴相识相伴了数十年,知道帝姬在宫中私自培养女史,结交朝臣,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可也欣赏她的城府野心,甘愿当这人手中的利刃,去为她铺就一条道,来治愈这朝代的百孔千疮。
但,帝姬登基之日,就是她被搜集到“通敌叛国”的证据,含冤顶罪入狱之时。
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呆了一年没能想明白的事,姜晚星现在倒是慢慢想通了些。
宋昭蕴当时登基根基不稳,有顽固老臣对她们不满已久,但女帝当时有“遗诏”在,名义上没法拉下马。如果不推出一个来平息怒火,群情激昂下,肯定会对她的江山和宝座有所不利。
所以她就成了这个顶罪挡枪的可怜虫。
纵然知道宋昭蕴本人肯定是不想要她的命,但在入狱的那一日,姜晚星还是彻底寒了心。
她可以成为宋昭蕴手中的一把刀,来期许她创下太平盛世,但绝对不愿顶着被万人唾骂的罪名。
女人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步伐平稳,端庄容颜像极了开放到极致的牡丹,有着难以采撷弯折的美丽,但她的手在微微颤,姜晚星很轻易就察觉到了。
她对宋昭蕴太熟,甚至从一个眼神里,就能判断出,这绝不是长相相似之人,而就是女帝本尊。
两人遥遥相对。
姜晚星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里还会看见宋昭蕴,先是有一瞬的愕然,旋即就移开了视线。
她现在对于宋昭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即使是知道她来了这里又怎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姜晚星也不想再做纠缠。
她对宋昭蕴现在称不上恨,甚至连失望的情绪都在曾经给磨灭了,这算是她重来的一世,两人已经像是陌生人,不再是君臣。
姜晚星的态度让宋昭蕴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她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堂堂一代女帝,现在却愿意屈居人下给人当老师,由此就能看出这人能屈能伸。
“晚星。”
宋昭蕴喊了她一声。
这声音比平时要更加温柔些,似乎已经是姜晚星许久都没有听过的语调了,还是在很久之前,帝姬与伴读之间没有太过分明的君臣之别,宋昭蕴都是这样喊她。
“会开车吗?”
这很明显是要与她同车的意思了。
姜晚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开口:
“不会。”
“无妨。”
宋昭蕴却拍拍手,叫了另外一个司机过来,把她们俩安排在同一辆车,其余的人要么骑着雪地摩托,要么就去坐另一辆车了,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作为单大小姐的老师,宋昭蕴既然受到市长的看重,就也挺受到人们尊重的,有实权。单格菲甚至给她配了一个专门的司机。
姜晚星推脱不得,面无表情地上了那辆越野车。车辆刚一发动,宋昭蕴就偏过头来,不加隆重妆容修饰的容颜素净也不失昳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失去那份从容冷静。
怪不得是天生的这块料,哪怕前世是亲手将她送入牢狱的又如何,如今还是淡然自若,仿佛从前那些恩怨纠葛从未发生过,只是戏文本上的一笔旧账而已。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宋昭蕴却已经习惯于将所有的心思藏匿起来,显得沉稳,不动声色。该有的波澜,早在在广播里听见熟悉声音的那一次就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