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安静地吃起饭来。
饭吃到一半,葛琬华举起杯子,又和孟鞍碰了一下,“妈妈祝你新年快乐,来年工作顺利,生活美满。”
孟鞍笑了笑,“谢谢妈,也祝你身体健康。”
葛琬华拿餐巾擦了擦唇角,又说,“你辞职了也不告诉我,这是好事,代表你想明白了,我一直不赞同你在那里拍那些东西,又做不出什么事业,还浪费青春。”她给孟鞍夹了一块鸡肉,“你在家里休息到年后,我安排你到电视台上班。”
“我有工作了。”孟鞍说。
“什么工作?”
“年后会去西北拍一部纪录片。”
葛琬华嗤一声,“这是什么工作?别胡闹了,年一过,你就二十七了,要好好想想人生规划。”
父亲孟海平适时开口,“好了,今天过年,就不说这些了,好好吃饭。”
葛琬华眼一瞪,“我说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孟海平把碗重重放下,“你能不能消停!”
孟鞍看看他们,沉默地吃着饭。
葛琬华没理孟海平,又点着孟鞍,“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个人大事也要提上日程,一定不要再谈乱七八糟的恋爱,图一时之快,毁的是你的一生。”
孟鞍没作声。
“我和你讲话你听见没有?”葛琬华看她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提高声音,“你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自爱,自己不珍惜自己,没人会珍惜你。以后嫁人了,人家还说我们做父母的没把你教好!”
孟鞍蓦地抬起脸,被母亲这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搞得半天没说出话,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间。
孟海平拍了桌子,“我让你不要今天说!”
葛琬华不满道,“你自己都不管女儿,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人又吵起来,一顿年夜饭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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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漠。
这支正在集训的空军突击队终于在除夕放了半天假。
一起过来的炊事班做了不少菜,大家在搭建的帐篷里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部队禁酒,即使是过节的日子,众人也是以饮料代酒。有人觉得过节的气氛没有搞起来,在讨论等会去搞点什么节目。
因为集训,他们队没有一个人放假,吃过饭,都纷纷去给家人打电话。
今天站岗的是陆勘,他们队的原则一直是节假日官代兵班,在外驻训的除夕夜也不例外。
陆勘走去岗哨的路上,李驰跑过来,“你要不要打电话?我去帮你站岗。”
“不打。”
李驰说:“那我拖你二十分钟哨,他们说在会议室看春晚。”
陆勘没废话:“随你。”
西北的冬天,零下的温度,风雪都刮在人脸上,墨黑的天空上连颗星星都没有,身后是荒无人烟的大地。
万家灯火离他们是很遥远的事情,陆勘看着一望无际的远方,沉沉呼出一口气,真实存在的冷会让人忘掉那些虚幻的、稍纵即逝的温暖。
不到十二点,李驰准时赶过来换哨,说话时呼出一团白气,“网络不好,看不了。”
李驰往四周一看,“黑灯瞎火的,哪儿像过年啊。”
他走上哨亭,这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站岗,也就想起一事,去年十二月他们作为先遣队提前来驻训地,陆勘和他过来察看哨亭,他记得那天下了很大雪,回帐篷的路上,陆勘脸色一直很差。
李驰默默想着,并不多说,接过枪佩戴好,拍了拍陆勘的肩膀,换上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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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上午,孟鞍父母都不在家,孟鞍没和他们打招呼,自己收拾行李回了江城。
一整个春节假期,她都待在家里自己做饭,白天坐在沙发上看一天黑白电影,天黑后偶尔站在窗边,看郊区的夜晚,夜幕上零星几颗星,远处有灯火,而那光似乎离她很远很远。
……
初七一过,孟鞍飞去上海和纪灵、章之恒会合。
筹备工作进行期间,孟鞍过掉了二十七岁生日。
三月底,一行五人从上海出发,出发前在航站楼前拍了张合影。
因为这支部队的特殊性,对拍摄人员有限制,除了章之恒作为制片人和总导演陪同出发,拍摄期间真正会待在部队的只有孟鞍和纪灵,以及录音师和摄影助理。
团队人手不够的同时,时间也很紧迫,根据上级审批,包括前期调研时间在内,他们最多只能在这支部队待到八月,而目前关于拍摄对象、拍摄脚本……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次拍摄,对他们来说,是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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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训地大队长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