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泱泱不给。
话出口,就见小妹妹口水直流,她无语道:“馋哦~”
“这小姐俩的感情真好。”赵氏笑与宋喜说。
宋喜正缝制一条烟粉色的小肚兜,上面的五毒平安兽还差几针,闻言抬头朝门前望了眼正玩耍的两个小姑娘,笑道:“小孩子心思干净,虽还不知事,但谁真心疼她,也是知道的。”
赵氏唇角的笑意一顿,干笑两声,“是,是这个理儿。”
片刻,宋喜收了针,将小肚兜叠好,唤来绿稚:“这衣裳收好,洗干净过年时给大小姐穿,五毒辟邪保平安。”
“是。”
赵氏瞧见,问:“怎用了这颜色,瞧着小家子气。”
宋喜笑了笑,只道:“泱泱挑的。”
临近傍晚时,出去玩儿的几人才回来,个个儿面上带笑,瞧着很是尽兴。
几人免不得要先去徐鉴礼与赵氏院子里问个安去,徐榕惜没跟兄长弟弟们一道,“我给泱泱买了糖葫芦,先给她送去,免得糖霜化了糟蹋东西。”
说罢,带着两个丫鬟穿过小径走了。
“使唤丫鬟去不就是了……”徐榕惜的兄长嘀咕一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将晚的天色变得漆黑一片。
春居堂此时上了灯,却是将人骇得脚步一顿,迟疑不敢入内。
“堂小姐。”绿稚出来端汤,瞧见人,连忙出声唤了声。
“我来找泱泱,她可在?”徐榕惜站在门前问。
绿稚快步迎过来,道:“我家小姐在屋里剪纸玩儿,堂小姐可要进来坐坐?”
徐榕惜喉咙动了动,温柔笑道:“回来还未与父亲母亲请安,就不坐了,这糖葫芦是我回府时买给泱泱的,劳你拿进去吧。”
“奴婢替我家小姐谢过您。”绿稚接过道。
徐榕惜微微颔首,转脚走了。
绿稚瞧着人走远些,才将院子门阖上。
“这院子真古怪,年根下,竟是挂了一院子的白灯笼……”
“谁说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了哪家坟塚,瘆人的紧,大老爷怎的不管管,由着大爷和大小姐胡来,倒是将咱们小姐吓着了。”
“别说了。”徐榕惜捂着心口低斥道。
“小姑姑没进来?”泱泱咬着甜甜的糖葫芦问。
绿稚点点头,方才她走得近,哪里没瞧见那主仆三人瞧着他们院子惊吓的神色,只这话不宜与小姐说就是了。
“堂小姐要去给二老爷和二夫人请安,便没进来。”绿稚说。
泱泱握着糖葫芦,安逸得晃晃穿着足袋的小脚脚,“小姑姑真好,出去耍还给我买糖葫芦~”
旁边的小丫鬟闻言噗嗤一笑,道:“咱们主子也没短了小姐的零嘴啊。”
“不一样,”泱泱趴在榻上说,“爹爹疼我,因他是我爹爹呀,可小姑姑,我与她还是头回见呢,昨儿她还送了我好看的头花~”
那头花是江南的样式,汴京城没有,她从前住着的边地也没有,泱泱很喜欢。
“祖父说,礼尚往来,等明儿也让爹爹帮小姑姑做一副弓箭,我们可以一起打兔子呀~”
泱泱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在了油纸上,让绿稚拿远些去。
绿稚不禁忍笑。
就没见过哪家的爹,跟闺女分零嘴的,他们主子的嘴也当真是大,偏她们小姐还乖的紧。
泱泱盘着小腿腿,拿起小剪刀和红纸继续剪,片刻,剪出一朵花瓣并不规整的小红花来,笑嘻嘻的贴在了脑门儿上,“看我~”
绿稚夸赞:“咱们小姐真好看。”
泱泱:“嘻嘻~”
旁边两个小丫鬟暗自悔恨。
慢啦慢啦!
.
腊月二十三,小年日,也是徐家的开族日。
一早,厨房里便忙得热火朝天。
徐九涣也一改往日睡懒觉的劣性,早早便自床上爬了起来,还将闺女弄醒了。
泱泱揉着惺忪的眼,张着大大的哈欠,小脑袋像是捕醉仙,在爹爹手中摇摇晃晃。
回汴京前,便是徐九涣替她扎头发,黄的绿的发绳一绑就是个小揪揪。
可惜了,许久懒怠,手艺退步许多,徐九涣瞧着那俩高低不一的小揪揪心想。
绿稚端着热水进来,瞧见那头型时,不觉眼皮狠狠一跳,委婉道:“主子,还是奴婢来吧。”
今日若真要让她们小姐这般见客,不只是丢这父女俩的脸,就是她也抬不起来头。
丢人呐。
绿稚捣鼓头发也许久,没用钗环首饰,绑了条翠绿发绳,绾起的小发包上点缀了珍珠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