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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0

闻津叩响书房门,进来呈上一张信笺,道:“徐大小姐给的。”

桌案上堆着几摞奏疏折子,有些是昌隆帝批阅过的,有的是还未来得及批阅的,这都是方才从尘光殿搬来的。

一夜未合眼,赵徵脸上神色寡淡,却是未见疲态。

闻言,他目光自奏疏抬起,落在闻津手上。

是他清晨时递去的那方帕子。

赵徵伸手接过,柔顺的绢丝展开,上面的字迹一如那日潦草。

改期!

好好吃饭!

非是墨迹,炭黑之色,倒像是姑娘描眉之物。

赵徵不觉抬起手,将那方帕子托于鼻端轻嗅,是一股熟悉的清香。

他殿中宫人常用的熏衣之草木香。

赵徵怔忪了下,继而又垂眸,眉眼神色松懈。

案前站着的闻津,瞧着他家殿下的动作,一副见了鬼的吃惊表情,在赵徵抬眼时,连忙拱手,扭身就走!

“……去端饭菜来。”赵徵看着那道坚定的背影,吩咐道。

闻津浑身一激灵:“是!”

赵徵:……

.

昌隆帝驾崩三日,宫中禁卫军守备换了一茬儿,后宫被平嘉皇后掌控着,她欲要将殿前司都指挥使换作苏余兴时,被太子——如今的景祐帝拦下了。

赵徵知道她想做什么,那日韩贵妃宫中当值的宫女太监,如今还被关着,还有昌隆帝的近侍和侍卫。

比起昌隆帝驾崩,平嘉皇后更在乎日后史书之上给她冠的名讳谥号。

平嘉皇后想要昌隆帝驾崩的辛密永不见天光,最好的法子便是让那些知情人无存活于世,而做这事之人,只能是苏余兴这个国舅。

赵徵面色平静,“他们不该丧命。”

“你可知你心慈手软,会是来日之祸患?”平嘉皇后横眉竖目道。

赵徵默了片刻,道:“宫中冤魂太多了。”

母子俩的争执,不足为外人道。

赵徵白日里处理朝政,晚上会到大殿跪两个时辰的灵,朝臣闻之,甚是欣慰。

而华缨跪了三日灵,人都跪麻了。

纵然有软垫,也委实是受罪的紧。

晚间,徐鉴实下值回来,家里几人还在等他用饭。

这几日,他也忙得厉害,新帝甫接朝政,少不得他与几位朝臣多辅政操心,一日下来,脸上的疲惫难掩。

“祖父,你都老了。”华缨伸展两条腿,让膝盖缓缓,瞧着他鬓间丝缕华发,幽幽道。

徐鉴实吃了碗茶,叹声:“是啊。”

华缨眼珠子转了转,蹭过来,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祖父,您打算几时致仕啊?我陪您去归园田呐~”

徐士钦一口解渴茶噗的喷得均匀,瞪着眼珠子满脸惊慌,“咳咳……”

致、致什么东西?

被殃及的徐九涣扯了扯被溅了茶水的袍子摆,啧声道:“赔钱!”

徐士钦哪儿顾得上他啊,睁圆眸子,竖起耳朵望着老爹。

“再等等吧,”徐鉴实缓声道,“吾帝年少,豺狼环伺……”

景祐帝年十九,还未弱冠,这样的幼主,只怕是南边儿几位王爷异动,更甚者,北地边关,也得防范,事有许多,他还未能全然放心交给后辈。

华缨脑袋抵着祖父的手臂,鸦睫垂着,在眼睑落下小片暗影。

她忽的有些明白,自己这几日惴惴不安的缘由了。

昨日之赵徵,今朝之景祐帝,不同了。

她其实是害怕的,史书也好,野史也罢,自古至今,权倾朝野之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赵徵不同于昌隆帝,昌隆帝天资平庸,虽是有些算计,但朝政之事,也多依赖徐鉴实几位老臣重臣,可赵徵年少,野心勃勃,掌权之后,只会将权势收拢,尽数掌控,如此帝王,是臣民之福,也自忧患。

这些,华缨没多说。

她知道,祖父也定是知晓的。

华缨没当过朝臣,不懂那种为百姓,为朝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责任感。

她想要祖父替自己考量打算,安享晚年。

可是,祖父有自己的事要做。

如她想要杀孟固安一样。

谁劝也无用,哪怕前路艰险,也要奋力一试。

帝王丧仪,出殡之日,全城缟素。

华缨没去观礼,成日待在家里与米糕玩儿。

快要长蘑菇时,姚宝湘来找她玩儿了。

帝王丧,便是寻常百姓,也要守丧,百日之内不可行婚嫁之事,宴请奏乐。

因此,不管是镇国公府与博望侯府的亲事也好,还是姚宝湘与段晁的亲事也罢,因着这国丧而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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