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懊恼。
殷陈是真想不到他竟有如此癖好,她咬住嘴唇,死死盯着他背后那面屏风,终是忍不住,“郎君为何没有龙形的饴糖,是不喜欢吗?”
霍去病闻言,语气颇有些遗憾,“那匠人说我再敢让他雕龙,他就用饴糖糖浆溺毙自己。”
殷陈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那的确是挺强人所难的。”
殷陈觉得他生病的样子真是太乖了,她敛了神情,坐到他对面,“我给郎君把把脉罢。”
霍去病翻腕搭在案上。
殷陈食指中指并拢搭在他的腕上,凝神片刻,“郎君的脉象很乱。”
“不过体温是退下来了些。”他的体温已不像廊下那样滚烫,看来那个药丸还挺管用。
殷陈收回手,瞧着他白嫩的肌肤像是被谁狠狠揉了一把,面上和脖颈处也泛起微红,“郎君体质还挺特殊。”
霍去病看着她含笑的眼眸,努力想忽略她那抹情绪,可她眼中分明就如她初次搂住他的腰一般,带着促狭。
他忽而移开眼,语气闷闷,“姑子回去罢。”
“郎君若有需要,叫青芦去东院寻我。”殷陈下榻,颔首一礼,发上那朵花瓣此时悠悠落下。
飘到案上那杯水中,犹如一瓣小舟。
殷陈似乎没有发觉,转身出了屋。
霍去病看着杯中那瓣海棠花瓣,将杯中的粉色花瓣拿出,放在案上。
他揉揉手肘,方才殷陈拦腰将他按在墙上,手肘被撞生疼,想是青紫了。
——
殷陈回到东院,青芜正在廊下与红雪两个玩六博,她悄悄走过去,看到青芜的枭棋已经被红雪逼到角落。
她坐到青芜身边,移了一枚散棋拦住红雪的攻势,“你这步棋应该这样走。”
红雪朝她皱鼻子,“姑子耍赖,观棋不语也,怎还有上手替人下的道理。”
殷陈朝红雪无赖笑笑,将头靠在青芜肩上,“就当我耍赖嘛,快行棋快行棋。”
红雪看着自己的布局被她一下子搅乱,气呼呼抛箸,将散棋逼近,“姑子,你若害我输了棋,我晚上便不给你送糕饼吃了。”
青芜立即表态,“姑子,我给你送。”
殷陈捏捏青芜的脸,“红雪,输了不可准哭鼻子哟。”
红雪抱胸,故作生气道:“姑子快行棋!”
她抬手随意将博箸高高抛起,“六点。”
青芜激动拍手,“姑子真厉害。”
殷陈将枭棋后移两步,又将左右两枚散棋各自往前移动两步。
形式瞬间被拉平,呈对峙形势。
红雪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棋局被殷陈两步棋就破坏了,哀嚎一声,耍赖道:“不玩了,姑子欺负人。哼,你应当去跟君侯玩,光欺负我们这些小丫头有甚意思?”
“你们君侯的六博玩得很厉害吗?”殷陈凑近青芜。
青芜顶开她的脑袋,一脸骄傲道:“君侯可是长安最最厉害的小郎君!”
殷陈来了兴致,“那你说,我同君侯,谁更厉害?”
红雪和青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自然是——”
“我们君侯最厉害啦!”
殷陈双手托腮,看着博局,“我猜,我有一样比君侯更厉害。”
“什么?”
她将冰冷的手伸到两个小丫鬟的脖颈处,“我的手可是很冰凉的。”
两个小丫鬟被她的手冰得在廊下逃窜。
青芜扶着岔气的腰认输道:“我错了,姑子是天下最最厉害的小姑子。”
殷陈看两个小丫头累得直喘粗气,放过二人,红雪去疱室拿冰饮过来。
三人在廊下吃冰饮,她奇怪道:“这几日怎不见阿大?”
红雪唔了一声,“阿大应当去给君侯办事了,他一年有一半时间都不在家宅。”
“这样,那你们君侯出门都不带仆从吗?”
“不带。”青芜将廊下的博局收起来,放在一旁,“姑子今日怎的对君侯这样感兴趣?”
殷陈将冰饮放下,斟了一杯梅子酒,“今日天气很是好,可以晒晒被子。”
“昨日才晒过呢!”
“竹简呢?”
“也是昨日晒的。”
红雪看着二人笑而不语,打岔到最后,青芜早把那个问题抛之脑后,只顾着应付殷陈的话。
殷陈跟她们闹完又去看打开了的香炉。
香炉夹层内干干净净,不像能□□的样子,就算这毒是能溶于空气,却又为何只皇后一人中毒?
她盯着那铜片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任何玄机,她实在不是这块料子。
于是将眼光移开,掏出藏在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