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可鉴人。
刘据看着枚玉镜,“一面玉镜,有甚稀奇的?”
“这是在匈奴地得到的,匈奴人说,这是西方身毒国宝物。 ”
“身毒在何方?”刘据来了兴致。
曹襄凑过来,看了一眼那玉镜,“据张太中大夫所说,身毒位于西南夷之西,要是能亲眼去见见便好了。”
“身毒位于西南夷之西,为何宝物能在匈奴地被发现呢?”刘据发出疑问。
曹襄剥着蒲桃皮,一时也想不清楚。
霍去病手指沾水在案上将大汉幅员大致勾勒出,又在下边补上匈奴,西域等地形,而后在西南夷边上画出身毒,刘嫦坐在对面,盯着他的动作看。
她轻摇纨扇,扇底带出来的微风与她鬓边发丝纠缠嬉戏。
她以扇遮面,只露出那双眼睛,忽而问道:“大夏在何方?”
霍去病点了点身毒方位的西北方。
“张太中大夫在大夏见邛竹杖、蜀布,其人言与身毒人所购。因而推断身毒在西南夷之西数千里,身毒的物件随着贸易向北,而后四散开来,一些进入西域,辗转到匈奴地。西南夷道现未得凿通,真乃一大损失。”
纨扇顺着她的思路一路移动着。
刘据眼眸一亮,“次姊真厉害。”
霍去病移开手指,卫二的看法确实是对的,西南夷确实是个不小的隐患,但现在的紧要任务,还是得先将匈奴这颗钉子拔掉,至于西南夷,都是以后之事,“看来据还得去请教张太中大夫才行。”
刘据猛然点头。
他将宝镜悬于刘据腰际,“今日得尽兴,去玩水罢!”
陈沅陈茵拉着刘据去玩水。
曹襄将剥好的蒲桃递给刘姀。
刘姀接过吃了几粒,斜眼见阿娜妮一直发愣,怼她胳膊一下,“怎的了?”
阿娜妮看着案上的地图,手指点水,在案面上大月氏添了几笔,“大月氏边上,有数个休屠国。”
“休屠?我记得河西可有个休屠王城?”霍去病看着她画出的方位。
“休屠,在西方国家的意思是一个,类似于汉地神仙的概念。至于休屠王城之名,或许也是来自西域。”
“那休屠是何种概念?是否也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曹襄来了兴致,将面前装着蒲桃的玉盘移开,问道。
阿娜妮摇头,“休屠之意,是为觉悟真理者之意。”
“觉悟甚真理?若觉悟了真理又当如何?”
异族少女蓝色眼眸中闪着盈盈波光,她颇为苦恼地点了点额头,“我亦是看了大月氏传来的信件才知休屠之意,至于其中真理,当真一窍不通。”
曹襄见深究不得,继续剥蒲桃去了。
刘姀看向阿娜妮洁白手背,惊讶道:“你的手背怎有个牙印?”
阿娜妮搓了一下手背,“被一个极凶残的人所咬。”
刘姀笑了笑,“当真凶残,这疤这样狰狞,当时定是血肉模糊。”
阿娜妮不置可否。
陈茵跑过来拉霍去病,“兄长,快些,玩水去。”
他起身跟着陈茵,曹襄也拉着刘姀往河边去。
毯子上,只剩刘嫦和阿娜妮二人。
阿娜妮则仍在盯着手上牙印发呆。
刘嫦轻摇着纨扇,细绢面将她半张脸遮得朦胧,如隔着月光般,她嘴角上扬,一双长眉略微上挑,“公主不去玩水吗?”
阿娜妮回过神来,看向灞水旁的几人,“你却为何不去?”
刘嫦仰头看向树冠,“我不喜晒太阳。”
“那你为何跟来?”阿娜妮话方出口,便知道了她的目的,“公主心仪冠军侯?”
刘嫦捻起一粒糖渍梅子放入口中,“你又为何跟来?”
阿娜妮斜倚在玉几上,食指搭在脸颊上轻轻叩着,“宫中太过无趣,出来找些乐子。”
“我瞧,是你被当了乐子了。”刘嫦睨向她,她今早穿的可不是现在的裙裾。
阿娜妮夹起一块桂花糕,淡淡香气在口中被抿化开来,她望向河岸旁被三个孩子撩水攻击的霍去病,吐气如兰,“公主恐怕不会如意。”
刘嫦垂下眼帘,长睫下的明眸转了转,“不知阿娜妮公主说的是哪种不如意?”
“你有一个劲敌,那日卫长公主的生辰宴,同冠军侯投壶的女子,现正在他宅中。”阿娜妮盯着她的动作,缓缓开口。
刘嫦摇扇的手微顿,嗤出一声笑,“那又如何?”
阿娜妮褐色长眉挑起,“公主便不怕?”
“一个倡伎之女,如何能登得冠军侯的宅。”刘嫦又捻起一颗梅子,嘴唇微动。
“看来公主早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