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剧毒的细针,此针极细,针尖藏着一丁点毒。只是,他目光稍暗,太医既然已经先行喂了解药,高热症状也解了,皇后却为何依旧在昏迷中?他思忖着,心念一动,看向卫子夫耳后。
片刻后,他想通了关要,皇后体内是有醉心花之毒,但却是与另一种毒相互交缠着。
醉心花毒若解了,那另一种毒没了压制,会顷刻占据她的血脉。
淳于文看着榻上女子青白的面色,这醉心花毒轻易解不得。
只是,这毒若不解,她便醒不过来。
半刻后,回到正殿,他复跪拜禀道:“回禀陛下,老叟观皇后脉象,觉得皇后迹象并不像醉心花之毒。”
“淳于先生,若不是中毒,敢问梓潼是何症状?”刘彻蹙眉,宫中侍医都在商量这该如何解这醉心花,已确定是醉心花之毒,这淳于文却道不是醉心花,这让他颇为疑惑。
“淳于先生有何高见?”
淳于文声音微哑,却独有一种安抚人心的能力,“老叟认为,皇后之所以昏迷是操劳过度矣。”
“操劳过度?”
贾太医听到这淳于文和殷陈一样的论断,躬身跪下,道:“陛下,臣有一疑。”
“说。”
“敢问淳于先生,若是操劳过度,那皇后现已昏迷了半日,只需针刺皇后十指或百会穴便能唤醒皇后。可皇后为何现在仍处昏迷之中?为何醉心花解药能使皇后退热?”
淳于文瞥了贾太医一眼,“我倒是也有一问,若皇后身中的是醉心花之毒,为何贾太医喂了解药,皇后却仍在昏迷当中?”
贾太医方才与众太医也正为这点焦头烂额,淳于文一顿诘责,倒叫贾太医面上发烫,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老叟观皇后体内穴道有疏通迹象,是哪位太医所刺?”淳于文看向贾太医。
第40章 “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欢欣鼓舞,不过,只怕她得意忘形得太早了。”
刘彻目光一沉, 吩咐人将殷陈带上殿。
殷陈进殿先行了礼,接着看向殿中陌生的老者和贾太医。
她走到殿中, 跪在老者身侧,向上首行了叩拜礼。
这个年岁尚小的姑子,若不是她及时封住了皇后的穴脉,想必现在那醉心花已经被太医的解药所解,而皇后已经真正回天乏术。
淳于文抚须,问道:“你为何认为不是醉心花之毒?”
殷陈举目看了刘彻一眼,刘彻颔首示意她开口,她才道:“醉心花之毒会让人陷入高热昏迷不假, 但醉心花毒若是入了心脉,必定会引发惊厥, 可皇后却只是昏迷。且皇后这几日为了乞巧之夜操劳, 想是操劳过度, 气血不足所致。”
“所以, 那剧毒毫针并不是你所制?”
“奴确是被人嫁祸,奴用过的针,会在针尖留下一丝很小的弯曲度,此乃习惯所致,请将那根针同其他针对比一二。”
边上的贾太医凑近一看,确是有一根针的针尖是直的, 他疑惑道:“可这能代表什么?代表是处理此针的这个宫人祸于你吗?”
“并不能, 所以奴无话可辩。”
淳于文面带欣赏,此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又发问:“其人既要嫁祸, 为何要选这样冒险的方式?”
刘彻看着殿下三人,眸光深沉。
殷陈抬头看了一眼老者, 见他眼中闪着光,诚恳道:“奴不知。”
淳于文向上首的今上天揖一礼,“老叟认为,殷陈并不是毒害皇后之人。”
殷陈望向老者,他为何会帮自己脱去嫌疑?
淳于文也瞄一眼殷陈,并快速朝她眨了眨眼。
刘彻宽袖下的手握紧,随后问道:“淳于先生认为,皇后现在该如何治?”
“老叟现下已有了解法,定全力救治皇后。”淳于文叩首道。
刘彻垂眸看向殿中那仙风道骨的老者,道:“那皇后便托付于先生了。”
淳于文接着道:“陛下,这殷陈可否给老叟打个下手,老叟来得急没带药童。”
刘彻挥袖让他自行决定。
待众人退下后,刘彻扶额,眉心拧起深深沟壑。
王夫人给他揉揉肩,柔声道:“陛下,皇后之症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陛下身体要紧,先回寝殿歇息可好?”
刘彻拉着娇媚美人柔软的手,摇头叹气道:“皇后还未脱险,我怎可能睡得着?”
一刻后,他撑着脸在案上昏昏欲睡。
王夫人看着他一副困倦模样,着人送来外衣轻轻披在他身上。
殷陈跟着淳于文出了殿,淳于文苍劲的声音迎着夜风传来,“殷姑子可会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