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着形势,防备十足,“待你过上金镶玉裹的日子,便不会如此说了。”
殷陈想起窦太主对她的态度,确实不算和善,“说实话,我其实活不了几年了,钱财与我而言与* 粪土没两样,到时陈家的一切还是昭平君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隆虑公主眉心微蹙,有所怀疑。
“隆虑公主不知么?我被抛弃的是因胎中带着旧疾,本就活不了多久。”她说着,支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抚着心口,额上冒出薄汗,似是十分痛苦,“我自小便生活在市井,骗人这种伎俩不过是自保手段。我此刻只身在此,公主难道还在怀疑我的诚心吗?”
刘嫙看着她的虚弱模样,心中防备卸下了些,“殷姑子既这样说,得先展现出些诚意才是。”
殷陈抬起手背抹去汗珠,急急饮了冰酿,紧蹙的眉头才松了开来,不徐不疾道:“公主想要拿回东西,又想要吊着我,世上哪有这样亏本的买卖?”
刘嫙观察着她的反应,垂眼思虑片刻,稍留长的指甲抠着角杯杯壁凸起的纹路,类似于鼠嚼粟米的刺耳声音响起。她仍保持着十足的警惕,看来栎阳那次,让她对殷陈戒心大增,“你握着我的把柄,我怎知你不会坑我一把?”
殷陈抬手揉耳后裸露的皮肤。
“你这是怎么回事?”刘嫙瞥见她后颈一片红,警惕后撤身子,生怕她传染给自己。
殷陈放下手,理了理衣襟,面上也染上一层薄红,看着比平时更可亲些,“胎中旧疾罢了,不会传染。至少我在明处,隆虑公主与我合作,比与那藏在暗处的人合作更划算些。公主好生想想,若我那日死在山谷,只怕陈阿娇要与公主拼个鱼死网破,公主勾结匈奴人的罪名一落定,怕是会让隆虑侯府,陈家,乃至朝局有所变动。此人心计之歹毒,公主下一次还会如此幸运躲过吗?”
这番话让刘嫙面露惊惧之色,身上一阵寒凉,背后汗湿一片,她咬牙愤愤道:“我又何尝想被那人利用。”
“所以,我们应当一起将此人揪出来,先解决这共同的后患之忧。”殷陈见她终于上钩,明眸微弯,循循善诱道。
第90章 “我不知,要不郎君替我试试额温?”
屋中氤氲着安神香的气息, 刘嫙却异常烦躁,她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进退两难,只能应下,“你要我如何做?”
殷陈坐正,问道:“你们如何联系?”
“我联系不到此人,是对方联系我,此人若要寻我,会自行传信给我。”
“此人首次与你联系是何时?”
“在自栎阳回来之后。”刘嫙攥紧拳头,眼中似有愤恨。
“此次此人如何要你如何做?”殷陈垂眸, 目光冷凝。
“此人只告诉我,让我去东市胡姬馆寻一个人, 将你的所在告诉胡姬馆中那个人。”刘嫙此刻也不敢有所欺瞒, 如实相告。
殷陈知道此人藏头露尾, 自是不会轻易露面, 利用好几人传话,尽可能切断暴露的可能性。
此人果然很是谨慎,看来那次在赌坊,是她最接近此人的时候。
殷陈思索一二,又问:“公主和王实相识吗?”
“曾见过几次,并不相熟。”刘嫙真不知道自己贴身玉饰怎会到了王实身上, 真真是惹了一身骚, 叫她叫苦不迭。
刘嫙没必要在此事上欺骗她,况且王实案已经结了,想是那人去了廷尉府没寻到关于隆虑公主的证物, 知晓自己那次动手被人发觉了。
王实这条线,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牵制王夫人这么简单。或许此人是想将王实之死推给隆虑公主, 而陈家与卫家势同水火,皇后中毒之事必会被引到隆虑公主身上。
“你与此人碰见是何时何处?”殷陈又问。
“近一年中,都是世家大宴上。”隆虑公主神情一滞,心中大骇,“这样想来,他似是有意接近我。”
“看来隆虑公主早就被拉入此局当中了,此次是被用来陷害我,不知下一次,会不会用来挡宫中祸事。”殷陈身上松快了些,颈后红潮也逐渐消退。
刘嫙此刻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颤抖。
殷陈只点到为止,抚过紫竹箫光滑的表面,笑道:“看来我们的对手,手段很是高明。”
隆虑公主秀眉紧蹙,握着纨扇的手指节发白。
殷陈拿起紫竹箫,手指摩挲在箫管微凸的竹节上,“我猜今日的见面那人也很快会知晓,我与公主且就与他演一出好戏可好?”
刘嫙不解道:“什么戏?”
殷陈旋开紫竹箫,利刃乍现。
刘嫙眸中震惊,还未反应过来,那锯齿般的利刃便迅速抵近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