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松开她冰冷微颤的手。
殷陈被他这股力道捏得回了神,抬眸看向他。
他眸中坚定,让她一直恍然的精神为之一振。
“那妇人就在那处。”董偃下马,指了指前方一个草屋。
殷陈与霍去病对视一眼,跟着董偃往前走去。
这庄子中静悄悄的,应当是被控制起来了。
走到草屋边上,守在边上的暗卫推开门。
屋中黑暗潮湿,妇人听到开门声响,往内蜷了蜷,张望门外,只见三人进了门。
妇人从肩到脚被捆得严实,嘴上绑了布条子,像条扭曲的虫子在地上蠕动,身上沾满了排泄物。
霍去病看到此场景,眉头轻蹙。
殷陈注意到他的反应,转眸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董偃,道:“我想自行审她。”
“若有需要便唤我,我就在外面。”霍去病嘱咐她两句,退了出去。
殷陈关上门,缓步走到妇人身边,毫不在乎满地脏臭排泄物,不紧不慢蹲下。
她距妇人很近,近到她点漆般的眸中倒映着妇人惊恐的面容。
妇人向后挪去,直至蠕动到墙边,再也无处可躲。
殷陈一双晶亮的眸子中此时盛满了叫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她抬手解开缚住妇人嘴巴的布条,抬手掐在妇人下颌,迫使她张口,细细检查了口中并无毒物,才松开手。
妇人吐出口中淌了一晚上的腥臭口水,“你是谁?抓我作甚?”
“好问题。”殷陈指间捻出一根银针,“你问一个问题,我便扎你一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错或不答,我扎你两针。”
“此针中的毒会让浑身生满脓疮,越疼越痒,越挠越疼,直到指甲缝里也长满了脓疮,最后受尽折磨死去时,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哦,忘了说,我唤此毒为,生不如死。”殷陈语气平静,仿佛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刚刚你问了我两个问题。”她说罢,将两根针往妇人身上扎去。
妇人被她悒郁似呓语的声音吓得满脸惊恐,悲声哀求道:“姑子,我只是个下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殷陈又往她身上扎了一针,“我还没问,你便答了。”
妇人身上涌起难以抑制的痛痒,想挠挠不到,只能左右蛹动,却不敢再开口,生怕惹恼这姑子。
殷陈漠然看着痛苦不堪的妇人,开口问出第一问,“你听命于谁?”
第93章 “那便杀了他。”
妇人眼神躲闪, 疼得满头大汗,声音变了调, 又急又快道:“我的上线是个长安人,我不知他是谁,他每次来都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钱财,让我每隔五日便给那洞中女人送吃的,不让她死,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殷陈捻动着指间的针,细如发丝的针在她指间不停转动,“是吗?难道这两年你就没有片刻的好奇, 窥视过他?”
妇人吞了吞口水,目光直愣愣盯着她手中的针, 身上痛痒又一阵阵袭来, 她如一条搁浅的鱼一般徒劳挣扎, 将地上的污秽之物溅起, 激起恶臭。
妇人知道长安人最怕脏污,可眼前这个面色阴郁的少女不为所动,任由那粪点溅到她衣上。
窗缝照进来的光打在少女侧脸上,让她面颊边缘多了一层毛茸茸光晕,利落的线条由光影切割着,唇线微勾, 将手中针利落扎到她的耳后, “你这些招数,我早就见识过了。”
妇人竟只觉浑身灌注了水,动作迟缓, 精神却高度集中,那股痛痒在身体各处如同跳蚤般流窜撕咬, 她终于忍不住哀叫出声,“我说我说,我老实说,绝不敢再隐瞒!”
董偃站在屋外,听着屋中动静,背后寒毛直竖。
霍去病站在院中,正仰头看边上那株黄了叶的银杏,妇人凄厉的嚎叫似乎并未影响到他。
“义医者现在何处?”殷陈问出了第二问,手中针在罅隙照进来的光中泛着冷光。
“我不知!五日前我去送饭时她还在那水牢中的。”
殷陈冷眼看着妇人,又问:“此人是是男是女?年岁多大?可听得出口音是何方人士?你最近一次见到此人是何时?”
“他来时会穿一身遮盖身形的袍子,个子约在七尺。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他的侧脸,是个男子无疑,年岁大约不惑,他最近一次来是七月份。”妇人声音颤抖,面颊肌肉异常扭曲。
“他说了什么?”
妇人惊恐地咽了咽口水,“他那时似乎心情不好,与义妁说话时语气低沉,我站在外头听不到二人的对话,只知道义妁的情绪有些激动,大骂了他几句,他……他便对义妁用了刑……”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