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迟滞时,身上难免会挨上几刀,血色逐渐洇染杏色衣裳。
姜荷已经退到神女殿门槛处,他看着殷陈被困住,抽过一名守卫的弓箭,对准被困在人群中手持长刀的少女。
守卫们对视一眼,齐齐横刀朝她劈去。
殷陈猛地能往后折腰躲过横劈,动作间发上那支簪发的玉簪终于滑落而下。
高台上一刻不停的寒风吹得她的眼眶泛红,少女乱发披散被困在人群中,如同被困在了笼中的鸟雀。
而姜荷射出的一箭擦过她左臂,霎时血色顺着手臂蜿蜒至刀身上。
台下黑衣男子看着台上这出精彩得目不暇接的闹剧,唇边的笑意冷了下去。
她还是保持着没用的心软,看来王庭两年的磨炼没能让她成为一个更好的杀手。
殷陈环视周围对准自己的银色刀锋,斜过将箭对准自己的姜荷。她紧了紧手上刀,那原本向内的刀刃翻转向外。
此回她挥刀所到之处,刀刀见血。
守卫一个个在她眼前倒下,血雾混着雪色,将神女殿前原本白茫茫的雪地染得绯红。
她瞥向站在神女殿门口张弓的姜荷,正欲上前,心口又一阵剧痛袭来,这痛几乎如同万千根细细密密针贯穿身躯而过,她喉头一痒,呕出一口血。
她十分熟悉这个痛感,是蛊毒发作。
噬心之痛让她身上冒出阵阵冷汗,双膝一软便要跪下,她立刻竖刀向下,以手中刀做支撑,刀尖杵地勉强站稳,却再无法移动一步。
姜荷见她眉心微蹙,嘴角溢出鲜血,心中顿时大喜,将原本的恼怒丢到九霄云外,心道应当是早上在朝食中给她下的毒发作了。
殿中能言鸟不断高呼谶语,最初清亮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难听,让殿外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高台之上,躺在雪地上的守卫装死,身着黑衣的中宿太守将箭瞄准了那银发披散的少女。
殷陈神情淡漠地看着那正对着自己箭矢,冷笑道:“姜太守不是要绞死我吗!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姜荷对这破坏了自己苦心所绸缪的一切的殷陈满含怨恨,他阴恻恻笑道:“去死罢!”
他正要放出这一箭,额头却忽而一热,一滩带着臭气的温热之物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头上。
姜荷身子瞬间僵了一瞬,那温热的液体还在缓缓下滑,他脸颊上的笑意瞬间被狰狞取代。
那只能言鸟在他头顶不断盘旋着,似是在挑衅一般。
那臭鸟竟敢在他头上拉屎!
姜荷气得目呲欲裂,愤而调转箭矢去射能言鸟。
能言鸟迅速振翅躲过一箭。
他嘴中大骂着死鸟,哪还有平日里儒雅亲和的模样。
台下人伸长了脖子看着台上这出目不接暇的闹剧,一个孩童稚声稚气道:“阿母,从没看过这般精彩的戏目。”
孩童阿母吓得握住孩童的嘴,“别瞎说。”
“这不是太守特意给我们演的一出戏目吗?”孩童仍旧不解,满是好奇瞪大眼睛问他母亲。
……
殷陈趁着姜荷射能言鸟的间隙,抽出袖中银针插入掌跟强压住蛊毒,她提刀朝着姜荷走去。
姜荷本就恼得毛发倒竖,他抽出腰间剑仓皇躲避殷陈,只是他体型过于笨重,又因气恼手上使出的剑招毫无章法,在殷陈灵巧攻击之下,很快就落入下风。
殷陈再次躲过姜荷当胸一刺之后,一刀劈在姜荷持剑的手臂上。
姜荷痛苦地低吟一声,一把挥开将殷陈的刀,力道大得将殷陈震退了两步。姜荷此刻已经理智全无,他的剑招凌乱如此刻被狂风席卷的雪花,不分敌我举剑就刺,落在台上众人身上。
原本被殷陈打伤的守卫刚一爬起,躲避不及,竟又被他刺死几个。
台上众人又要防着姜荷,又要避着殷陈,一时竟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到何处去。
只有殿中的神女含笑看着殿外乱做一团、惊叫声一片的情形。
他们仓皇躲过姜荷挥舞乱扫乱戳的剑锋,一时又被一身戾气的殷陈逼得连连后退。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快进殿去!
六神无主的侍从守卫们霎时醍醐灌顶,纷纷往神女殿中钻去。
一时高台之上,神女殿前,裙裾乱飞,惊叫连连。真是乱哄哄热腾腾一场好戏,哪里还有神圣之地不可侵犯的模样。
缩进殿之后,众人合力将神女殿门关上。
殷陈斜睨一眼那逐渐闭合的大门,那神女像仍旧慈眉善目,悲悯地睥睨着她。
原本盘桓在头顶吸引着姜荷注意力的能言鸟速度慢了下来,它扑棱着翅膀停在檐角。
殷陈看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