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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5

。”阿娜妮看向他放在身边的一块木牌。

作为主将的亲卫,随身佩戴的证明身份的木牌,镌刻这孙不忘的姓名。

那木牌上沾着褐色血迹,与他手上的血迹别无二致。

阿娜妮坐到他身边,周围萦绕着很不好闻的气息,让人心莫名沉重。

她身上的香气倒是冲淡了不少这样的气息。

霍去病闭目养神,自进入河西以来,他已经数日没有好好休息过。

阿娜妮抬头看向河西薄得惊人的暗蓝色夜幕,她在外四年,总念着河西,可回到了河西,她的心却依旧像是在漂泊浪迹。

她扭头凝视霍去病的侧脸,碧色眼眸漾着莫名平静的波澜。

霍去病被她看得烦了,蓦地睁开眼,“为何盯着我?”

阿娜妮弯眸一笑,口中竟哼起一首歌。

此夜歌不同于汉地的雅歌,阿娜妮在歌唱时,神色温和,声音也比平日里更为清润。

她唱的是额吉幼时总给她唱的歌儿,歌声轻轻柔柔的,仿如月光倾瀑,静静流淌在皋兰山中,淌入每一个人心中。

忽而,有个军士把嘴一撇,头一扭,眼中溢出的暖流就把原本冻得开裂的脸颊沁润。

霍去病再度闭目,他的呼吸绵长了一些,只是眼睫仍微颤,并没有熟睡。

阿娜妮唱完了歌,抱臂蜷缩在石壁边。

自额吉死后,这首歌她再未唱过,此时再度从嘴中唱出,眼眶竟不自觉生热。

“在想什么?”霍去病忽而开口。

“我额吉。”阿娜妮垂着眼,指腹摸索粗糙卷边的手带,“汉语中,应当叫阿母。”

“这首歌,是你额吉所授?”霍去病没有睁眼,臂上的伤此时微微发烫,声音少有地温和,带着些许疲倦。

“嗯。”

“可这语言并不像是月氏语。”

“你如何听出来的?”

霍去病顿了顿,道:“直觉。”

阿娜妮的母亲并非是月氏人,而是从极西的大秦被当成奴隶贩来的。

她的眼眸如世上最明丽的瑰宝,阿娜妮遗传了她的眸色。

“的确不是月氏语,是大秦语。”

“大秦?”霍去病睁眼,他是在张骞口中听说过这个地方,那是个离大汉万里之遥的遥远强大的帝国。

“歌词大意是歌颂一条养育了万千人的河流,那河流在某一日忽然枯竭,一个少女翻越了千山去寻找让河流恢复的方法。”

“她成功了吗?”霍去病默了许久,道。

“这故事终结于少女翻越了眼前最后一座山,谁也不知山后是何种情况——或许还是万重山,或许她会死在路上,或许她最终会成功,或许,一切只是少女午后的一场梦,谁知道呢?”阿娜妮难得伤春悲秋,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

——

殷陈再度从噩梦中醒来,她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叫她浑身寒凉的梦了。

她梦见不停下坠的霍去病,她想伸手抓住他,却只是徒劳。

一转眼,她又瞧见他身中数箭,站在血泊之中。

她不管不顾朝他奔去,却像是在原地踏步,猛然惊醒,满身冷汗。

推开窗,初春的夜风灌入屋中,将她的一身汗吹得冰凉。

已是三月末,她抬头望着子夜长星,距离霍去病出发已经过了大半月。

今夜,她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她瞥见一弯月下,窗外那株兰花摇摇曳曳,是霍去病上次回长安,将那株养在他帐中的兰花给她带来了。

她并非一个喜好侍弄花木的人,仍将那花竭力照料好,可那花却毫无征兆地落了一地。

夜风拂来,长条叶片随之浮动,她走过去,抱起兰花回到屋中。

第190章 “全数歼灭。”

第二日, 匈奴大军果然集结来了。

他们以射雕手箭雨做掩护,分批次冲过峡口, 驰入皋兰平原,大军黑压压如同阴云倾轧而过。

战马嘶鸣,匈奴人吼声震天。

马蹄毫不留情蹈碎了挂在草尖的冰棱子,让山谷为之震荡。

那吼声曾对汉人来说是催命符一样的存在,但此刻,他们此刻战马整理列阵,手上的钢刀和劲弩变成了匈奴这头盘踞在草原之狼最难啃的骨头。

汉军人数仍有近八千人,在河西大军面前, 那抹鲜妍的赤红色很快湮灭在灰色之中。

然而,那旋阵很快便化作一团火焰, 烧遍了莹白的雪后大地, 而匈奴大军如同黑色潮水, 不断往前冲, 想要浇灭这团坚毅的火。

然而黑色潮水一次次冲入,这火仍冒出幽微的光亮。

乌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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