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医者是天下最好的医者,难道不能保证这两月内我会痊愈吗?”
“我又不能时时守在你身边,如何保证?”
“营中现在正缺医工,殷医者可愿应征为医工?”
殷陈想起此前自己入营被李蔡所用来攻击他,有些犹豫,“可我是女子。”
霍去病却只拿那双好看的眼尾微扬的眼注视着她,带着些许恳求之意。
殷陈坚持了到心跳三下便败下阵来,还是道:“淳于先生也在长安,不若请先生去罢。”
“先生定会嫌营中无趣。”霍去病对撒谎这等事不大擅长,将脸撇向一旁。
“真的吗?”殷陈眨眨眼,偏要凑近他,他不善扯谎,眸中闪过窘迫。
“好了。我应下了,不过,将军的报酬会给多少?你可知我现在可是益寿医馆的主心骨,少了我可不干了。”
“报酬定保证殷医者满意。”
殷陈知晓自己没办法对他狠下心肠,只能在照料上多下功夫了。况且,他近来瘦得厉害,她若在身边,也可监督他按时吃饭。
——
殷陈照例住在之前的帐子,这次她倒是同翼君一齐在医帐忙活,翼君见她在炉边盯着釜中不明物体看,“医者这是干嘛?”
“给将军做些吃的。”殷陈头也不抬,生怕错过了火候。
“将军身边有庖厨,医者为何还要费心?”
殷陈并未答话,喃喃道:“不知这煮粥到底有何诀窍?”
翼君无奈,怕她毒死将军,将药罐放好,在一旁指导她如何煮粥,“注意火候,时刻搅动,否则会糊底。”
直到殷陈将粥端进营帐。
霍去病看到她脸上沾了黑灰,抬了抬眉。
殷陈献宝似的将粥递过去,“将军请用饭食。”
霍去病放下手中,看着碗中肉粥上飘着的青笋有些黑色点状物。
殷陈拿著将那根糊了的青笋按下去,浸入粥中。
“这可是我初次不经人手做的粥,你可有福了。”
他看着她略显傲娇的脸,嗅到了碗中粥有股不明的气息。
殷陈一脸期待,跪坐在一旁,双手撑案捧脸,眼神在碗中微黄的粥和他惨白的脸上来回流转。
他眨眨眼,“这粥,你可试过了?”
“嘿,这什么话,好东西我肯定将军喝第一口。方才亲卫想检查,我都一一挡了过去。”殷陈一脸正经说道。
她这模样让霍去病心情大好。
“可是烫?”殷陈凑近,朝碗里吹了两口,又摸摸碗沿,“不烫呀,别废话,快些喝,我还得去诊治军士。”
霍去病端着碗,看着碗中时不时浮出来的黑色小糊点。
“要不……”
“不可。”她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长睫忽闪,带着笑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将军若不喜欢,我便拿回去给仆多喝好了,反正他最喜欢我了,定不会拒绝。”殷陈撇撇嘴,作势欲将碗拿回。
“大可不必。”他将碗递到唇边,视死如归般一口喝了半碗。
殷陈笑眯眯退了回去。
他看着她狡黠的眸子,瞬间反应了过来。
一手环住她的肩膀,将碗抵到她唇边,“殷医者可不能光折磨我一人。”
殷陈被他死死钳制着,头往后仰,却依旧尝到了那不可描述的味道。
被强灌了一口,殷陈舌尖萦绕着苦味和糊味,久久不散。
她苦着脸将碗夺过,“小命要紧,还是莫要喝了。”
想来他从来对食物挑剔无比,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难以下咽的粥罢。
霍去病看着她的模样,揉揉她的头发,笑道:“这便叫同甘共苦罢。”
她捶了他一拳,愤愤端着碗出帐。
栖霞就站在帐外,她将碗递过去,栖霞低头嗅了嗅,一脸嫌弃转过脸去,甚至还打了个喷嚏。
投喂计划,完美失败。
她无语凝噎,悻悻而归。
翼君早料到如此,将早已备好的药递过去,“走罢,该去给军士上药了。”
“翼君,你觉得我真不适合做饭食吗?”殷陈看到翼君的背僵直了一瞬。
翼君颤颤巍巍转头,“殷医者,若我说不适合,你应当不会让我吃你做的那釜黑乎乎的粥罢。”
哦,那是她方才熬的粥。
她方才端过去的一碗,是精心用舀子在其中挑出来还看得过去的表面一层粥。
此时医帐散发着一股奇特的焦糊气味。
殷陈默了须臾,无奈接受了这个宿命,她的确,是个不会做饭的医者罢了。
翼君见她不说话,转过身拍了拍她的肩,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