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殷陈怪道,“我记得你从前最怕这些污秽之物的了。”
霍去病怔住,那一瞬间他是下意识伸出手,连排斥都忘了。
殷陈心念一动,又故作呕吐状,那只修长的手仍没有收回。
她抬手拍在他手上,与他手心相贴,用力紧了紧他的手,轻声道:“你接住我了。”
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我,接住了即将没入深渊的我,接住了总在徘徊不定的我。
霍去病瞧见她眼底隐约闪现的泪光,“赵破奴也说过,这个时候女子的心情总是如同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
适才酝酿出来的气氛被他这句话破坏了,殷陈没好气地捏他的手。
霍去病深以为然,赵破奴果然是过来人。
第二日,殷陈便将赋闲许久的契据尔叫来,“李姝或许并未汉人。”
契据尔浓眉微挑,自殷陈搬走后,他便霸占了梨花坊的屋子,他还以为当上了公主之后,她便将从前之事忘了呢。
“要我查什么?”
“从匈奴血脉查起。”
“汉境有句话,叫做大海捞针。”契据尔撇嘴,讥讽道。
“她有一双暗灰色的眼眸,与你一样。”
暗灰色。
匈奴人中,有这样眸色的人并不多,而眼前的契据尔和他的兄长乌尤,也有一双灰色眼眸。
王庭中,能生下孩子的异族女人并不多,大多是匈奴贵族的后裔。
这或许是李姝被送到汉境的原因,她是某个匈奴贵族的后代。
契据尔和乌尤,正是匈奴小王和一个月氏女奴的孩子。
契据尔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他恼恨她这样揭穿他的身世。
而那拥有一双明亮眼眸的女子却有恃无恐,双手托腮,笑得无辜又坦率,“契据尔,你若能帮我查出她的身份,我会考虑解了你的毒。”
第215章 与此同时,霍去病的手顺着脚踝缓缓往上,抚上她的小腿,那有一道长疤。
殷陈支颐瞧着窗外的梨树, 青芜风风火火跑来,递来家书, “公主,君侯来信。”
殷陈接过展开一瞧,面上并无波澜,信上所言无非是营中事忙,这几日不回来了。
自有孕以来,霍去病回来的频率明显少了些。
从前再忙也要三日回来一次,如今倒常有五六日不见身影。
今上在岁首之时已经决心要出征幕北。
而李蔡已经联合了御史大夫张汤等大臣为筹集军费出谋划策。
长安对于她身份的猜疑已如烟散去,不难想到这是刘彻的手笔。
他在她有孕之后, 竟破天荒地表现出了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感。
甚至已经不限制她出府。
对这些殷陈心知肚明,只是她懒得在乎。
她对镜看看越发圆润的脸颊, 腹中孩子很乖, 除了最初的不适, 和越加水肿的脚踝, 她竟没有受多大的罪,甚至还能极具闲情逸致地在院中喂鱼赏菊。
可有一事让她苦恼不已。
自有孕以来,她与霍去病已经许久不曾行过房事了。
她不是个纵欲之人,可也难免有些欲念,枕边人就在身边,她故意靠过去, 霍去病却只将她搂在怀中。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呼吸急促, 身体也有了反应,却迟迟没有等到下一步。
这也太能忍了罢。
殷陈腹诽,在他怀中动了动。
霍去病按住她肩膀, 无奈道:“莫动了。”
殷陈抬眼看他,“为何?”
霍去病叹了一口气, “须得小心。”
“那夫君若需要旁人服侍……”
霍去病却只盯着她,直盯得她后面的话音越发低了下去。
从那之后,他便好似故意在避着她。
殷陈思来想去,陈阿娇和皇后定然不能问了,问相熟的公主刘姀,刘姀自己还是个从未生育过的。
最终,她只得旁敲侧击去问姨母。
义妁给她把了脉,极为平静道:“胎儿稳定后,房事是可以进行的,只要小心些,动作不要太大,譬如女上便不行……”
殷陈窘得满面通红,支吾了半晌,最终落荒而逃。
义妁看着她急急忙忙逃窜的背影,不禁笑出声。
齐溪看着她面上得逞的笑,“阿妁的脾气还同从前一般呢。”
“男女房事本是稀松平常,许多人却羞于启齿,连闯闯都如此,真是不可思议。”
“她虽是个医者,也是个刚成昏不久的小姑子,从前应当也没人教过她。”
义妁长叹一口气,“若是阿姊在就好了,我对教育孩子一事,简直一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