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眼前,那他无论花上什么代价,都必须得到,我很期待他看到那张先生的反应。”
“闭嘴。”殷陈虽对她这个阿翁没什么好感,但他对大汉来说,确实是个极好的帝王。
“既来了这赌坊,公主可愿与老叟赌一赌?”中行说再度往她杯中添上青梅酒。
微酸的气息,牢牢扣住她的嗅觉。
殷陈走出赌坊时,手上捏着一根博箸。
东西市有这样一个地方,在宵禁前半个时辰,灯火仍旧通明,能轻易掌控人的悲喜。
而那重建起这欢场之人,站在高楼之上,淡漠俯视那青盖车缓缓离去。
他抬起手,掌心的纹路缠绕,他今夜似乎苍老了许多,身形微微佝偻,不再挺拔。
殷陈说得没错,那长期维持着他丹药已经将他身体掏空了。
他对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产生了类似镜花水月的幻觉,他所追寻的,从来不是长生,那是极致的恨意让他走到了如今,可为何,他会因她的几句话扰乱了心境。
不,他想要的,只是毁灭、颠覆这汉帝国。
霍去病抱着阿婴等在中门处,他抱孩子的动作已经相当娴熟,阿婴倒是精神得很,见着她就伸着小手要抱抱。
殷陈接过阿婴,又瞧瞧霍去病,见他面色如常,甚至还比从前胖了些。
“看我作甚?”
阿婴得了阿母抱,又不舍得阿翁,小手紧紧抓着他的食指不松开。
二人只能别扭地走在廊下,殷陈淡声道:“半日不见,我瞧夫君似是又俊朗了几分。”
他分明已经听过她说许多这样的话,心头仍忍不住微动。
边上提灯的丫鬟们不住偷笑。
将霍嬗哄睡了之后,殷陈将霍去病按在榻上。
“本公主要有话要审你。”殷陈在边上净了手,又坐到他对面,言简意赅。
霍去病有些莫名其妙,“今日想在榻上吗?但今日尚未沐浴……”
若是往常,殷陈定然已同他闹作一团,可她今日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你在幕北狼居胥山祭天时发生了什么了?”
霍去病觉得她今日有些怪,“只是一场普通的祭祀。”
“不说,那我明日去问仆多和赵破奴。”殷陈脑中一直回荡着中行说的话。
霍去病拉住她的手,“血祭。”
“你可知血祭代表着什么?”殷陈坐到他身侧,神色严肃。
霍去病转而与她十指紧扣,声音沉沉,“知晓。”
他的回答太简略,让她怔愣半晌,“为何?”
“若世上没有殷陈,那便没有霍去病。”
他曾在河西的梦境中这样告诉她,今日,他又以这句话来回应她的疑问。
殷陈摸上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是稳健有力的,一次又一次,敲在她的手心。
“匈奴人狡诈,必会在祭器上动手脚。”殷陈摸上他的脉搏,她的心太乱,压根摸不出他的脉象有何异常。
“说说今日之事罢。”霍去病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沉静。
那一瞬,慌乱如同烧红的铁堕入水中,殷陈抬眼看他带笑的眉眼。
他的温热让她奇迹般镇静下来,她反拉住他的衣袖,“中行说告诉我,在幕北的祭祀中,匈奴人对你下了手。”
“可我现在十分康健,闯闯不是看到了吗?他此举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霍去病的下一步动作制止了她想要继续追问的行为。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耳际,带着灼热。
他在用行动阻止她继续追问下去,殷陈没出息地沦陷在他唇齿间。
待她睡着后,霍去病翻出笥箧,那是她为了致歉而为他专做的饴糖。
这些年,他将那饴糖封存在琉璃器中。
彼时他恼怒于她的不开窍。
她却真诚地将甜腻的心意递到他面前,一双狡黠的眼中满是挤出来的讨好,莽撞又唐突。
他已经不再嗜甜,可总会想起那时的她。
他时日无多,是淳于先生给的审判。
幕北归来之后,他大病了一场,对外只称休沐了一月。
知晓殷陈消失内情的人都当他失去她太过伤怀,闭门不出。
那一月,他在梦中反反复复地梦到她,只有一少部分清醒时间。
也正是那段时间,先生将淮南的真相告知他,先生痛心疾首,道:“她拼尽全力耗费自身救了你,你若捱不过这一关,那便没人可以救她。”
就为了这一句话,他硬是执拗地扛过了那场大病。
高不识引咎主动辞去了宜冠侯,独自去往幕北寻找解法。
高不识没有错,是他救她心切,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