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掌控在吕嘉手中，濛濛细雨洗刷了几分战后的惨烈和血腥。

泥泞裹满袍摆，二人步履轻快，躲过了几波南越兵丁的巡视。

“阿陈呢？”李广利问。*

“出城了。”

李广利松了口气，冷笑道：“是你让终军送的信，只是五年后，冠军侯的名头竟没了震慑作用。”

世人都当霍去病已经病逝，或者当初上林射杀李敢之后，被今上所厌弃。

与此同时，王宫没了指挥，很快便被攻下，吕嘉杀了南越王赵兴樛太后和汉使。

彻底掌控了南越都城，又另拥立赵婴齐原配之子赵建德为王。

派兵把守南越各处关要，他也在安国少季口中知道了王宫之所以能坚守半夜都未攻下，是因为有一个人指挥。

此人正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骠骑大司马，霍去病。

吕嘉捉住终军，“霍去病在何处？”

终军誓死不言，吕嘉遂派兵严查都城内外。

又命人严刑拷打终军，势要问出霍去病行踪。

又有人来报，终军今日一早，同一行人在城外碰面，其中一人正是霍去病，而其中有一女子和小童。

吕嘉眯着眼，幽幽道：“南越近来倒是热闹得紧，听闻冠军侯的妻子乃是陈长公主，将那妇人和孩子找出来。”

终军目眦欲裂，“吕嘉，要杀要剐冲我来！”

吕嘉恨不得立刻杀了这汉使，只是眼前这个终军，似乎还有些用处。

王城中，两道黑影避开兵丁巡视，在往城门处逃窜，李广利沉声道：“我有一出城法子，只是要委屈冠军侯了。”

霍去病不语，待随他到了那处，他眉头蹙得更紧。

李广利将袍一捞扎到腰带上，“事不宜迟，冠军侯可要跟紧了。”

说罢，他跳下那大腿深的污水沟。

南越多雨，城中多部排污水的沟，然而这污水沟，多是城中人倒便溺的便宜之处。

而南越兵丁的巡视的脚步又渐渐逼近，火光越来越亮，霍去病咬了咬后槽牙，最终只得跳下那臭水沟。

出了城，二人浑身腥臭，在原驻扎地寻了两匹马，一路避着追杀逃向桂阳。

李广利原本觉得不快，但看到一脸憋屈的霍去病，他的心情莫名轻快起来，“冠军侯从来没打过这样憋屈的仗罢。”

霍去病没理他。

“天之骄子生来便是威风凛凛骑着高头大马，这边浑身沾满污秽逃命也是第一次咯。”李广利那点子自小与游侠厮混的脾性展露无遗。

霍去病终于开了口，“你为何不阻止韩千秋？”

“阻止？”李广利挑眉，“连终军带着符节的信件都不管用，我又能用什么阻止？”

霍去病不再言语，直行到天际微白，马儿累得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二人弃了马，徒步翻越一座山，走了两日，才到了桂阳。

韩千秋和樛乐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回长安，吕嘉杀了南越王和太后，还有汉使，另立新王之事令刘彻大怒，他立刻下令十数万水军兵分五路，平叛南越之乱。

而这些信件之中，他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已于桂阳与伏波将军相见，待南越之乱平息，可归长安，公主与阿婴安好，叩安。

此信太过简短，他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又看。

半月后，五路大军进发南越。

而殷陈也未能按照原计划去到九真殷家。

她出了番禺的第二日，南越境内便大肆搜捕带着小童的妇人。

她当即转了目的地，她不能往九真去，将劫难带给殷家人，为了掩人耳目，弃了马车，带着嬗四下躲避着搜捕。

嬗虽自小没有吃过苦头，但从小跟着她在西南林中采药，又有霍去病和张先生日日督促，倒养得不十分娇气，一路上竟也坚持了下来。

只是秋雨过后，眼看着天气越加冷了，她须得寻个稳妥的地方安置好嬗，然后再去打探一下霍去病的行踪。

这日，她正与嬗路过一个村庄，忽而一个妇人拉住她。

她惊了一跳，正欲抬手击晕此人，却听此人口中道：“殷医者，是你吗？”

殷陈疑惑看向她，这女子眉眼清秀，肤色黝黑，是典型的南越女子的面容。

“商陆……”她试探着叫出她的名字。

商陆欣喜点头，激动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殷医者。”

商陆和周行是她在中宿时认识的医者，此时二人已经成昏。

商陆送来吃食，霍嬗数日未得好好休息过，瘦了一圈，吃过饭食后，此刻睡得沉沉。

“医者暂且在此避过风头。”商陆细细打量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