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闷着头翻过下一页书。

其实戚晚柠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点，就是因为她还放不下黎夙鸣。

偏偏她的挂名丈夫还极其介意。

戚晚柠知道这对裴景忱不公平，但陪伴了她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那可是整整六年的光阴。

甚至在她曾经灰暗孤寂的生活里，黎夙鸣就是照亮她的一束光，她做不到就这么轻飘飘将他从记忆中抹去。

戚晚柠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十分焦躁地继续翻动书，试图用知识挤走脑子里的乱七八糟。

池茵叹了口气：“行吧，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不过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你要不要和他好好谈一下？”

“除非你准备跟他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可以就这么冷战下去。”

“……”戚晚柠被堵得说不出话，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是个臭脾气，跟只随时会炸毛的野猫似的。

思及此，她胸口漫长起伏一下，下定决心捞过手机。

视线突然定在和裴景忱的聊天界面。

说是[聊天]，更像是对方为她演绎的独角戏，裴景忱说了很多温柔的话，而她这边都没有个回应。

换位思考的话，她应该是会非常生气的吧……

戚晚柠心软了软，发送过去：【还在生气吗？】

……

叮咚，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破开了沉重浓郁的漆黑。

坐在窗边月色中的男人苍白矜贵，安静地敛着眸，纤细美丽的手指操纵着一根黑色铅笔，在纸张上细细勾勒女孩的模样。

脚下是一片散开的纸张。

每一张上都是女孩浅笑的样子。

裴景忱画得足够细致，却还是无法传神出她真正的韵味。

他皱了皱眉，又将这张失败的作品一把扯掉，扔到地上。

纸张飘飘洒洒落地，站在角落处的阿达提醒他有信息。

整整两天，裴景忱都不吃不喝地坐在这里一遍遍画着画，像程序坏掉了的人偶，他看得很是担心。

声音破开房间死寂，男人这才幽幽抬起眸，长久不动地注视着逐渐变暗的手机。

会是她吗？

他从戚晚柠离开的那一刻就在期盼着她的信息，可是整整两天过去，发来信息的人都不是她。

裴景忱想过率先打破这份冷战，借用手机求和或者是直接去学校里找她，告诉她他一直都好想好想她。

可是……

他垂了垂眸，摸了摸脸上的纱布。

两天了，都还没好。

晚柠会嫌弃他的吧。

第14章 “我们来幸福的接吻吧。”

等待的时间要比预料之中的漫长。

手机安安静静躺在桌面，不响一声，戚晚柠翻看着书，注意力总是不自觉投过去。

不禁想象裴景忱等待她的一个回复，是不是这般焦灼，心神难安。

终于，屏幕亮了一下。

不是信息而是一个未知电话。

戚晚柠都要紧张死了，下意识挂断。

点击进入和裴景忱的聊天界面，看看有没有忽略掉的信息，刚刚将手机放下，那通未知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戚晚柠想了想，接通，放在耳边。

一道年迈低沉的妇人声音钻入耳中：“喂？是小柠吗？”

她快速在脑中搜索这个声音的主人，安静等待着对方继续说话。

“小柠，我是外婆啊。”老妇人的声音带有哭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还记得吗？”

戚晚柠眼眸微动，从儿时的记忆中浅浅找回了一些印象，不过都是些零碎的片段。

母亲曾经带她去过一次乡下老家，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身上有很呛的柴火味道。

母亲并没有留下和老家联系的方式，在她去世后，戚晚柠自然而然也就跟那边断掉了。

回忆起母亲，戚晚柠不禁心口沉闷，做了个深呼吸后才问：“有事吗？”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她的冷漠刺伤了，沉默几秒后才回复：“外婆想你妈妈了，小柠可以将你妈妈带回来让外婆看看吗？”

苍老沉重的声线让她联想到破庙中撞响的古钟，在夕阳黄昏中惊得乌鸦飞起，一派迟暮萧条的景象。

戚晚柠心脏像被揪了一下，哽了哽：“再说吧。”

“好，我等小柠的回复。”

戚晚柠心情沉重挂掉电话。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外婆，更不知道母亲是否想要回那个家看看。

思想斗争之际，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