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来喂了几口。
“谢谢……”黎夙鸣艰难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定定捕捉对方的眼神,“麻烦你们联系一下a城的黎家,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他们会给你们很多酬劳的。”
大黑没说话,冷着脸将他放下。
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黎夙鸣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先生吩咐过没有必要和这个男人说话,也不需要听他说话,大黑一直谨记着。
眼看大黑冷漠转身,黎夙鸣赶紧开口:“两位,你们信我……a城的黎家真的能够给你们一笔不少的酬劳。”
“只要你们告诉他们,我还没有死……”
大黑走回来和安廷对视了一眼,两人嗤笑,还是没搭茬。
黎夙鸣心脏猛地沉下,话都说到这份上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看来是在有目的性的囚禁他。
大黑虚倚着墙,点了根烟,压低声音:“你别说,这张脸真和先生一模一样。”
安廷敛目滑弄手机,闻言,挟有目的扫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是先生更俊。”
“先生说今天会过来,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接。”大黑低笑了两声,吐了一口烟气,“下午你自己注意点,这男人挺狡猾的,听出来了吧,刚才是在套我们的话。”
安廷冷哼,放下手机:“放心,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还能作出花来?”
……
裴景忱乘坐的飞机下午四点到达机场。
毛毛细雨飘下,柔软粘在他的发丝,从出口走到大黑的车上染了一片冰凉潮湿。
这边特殊的高原气候随时都是阴雨绵绵,赶来接机的大黑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抱怨:“这破地儿真不是人呆的,什么东西洗完都不干,光是裤衩子我都买了好几条了。”
余光瞥了眼反光镜中神色淡漠的男人,他干笑两声,闭了嘴。
因为这张脸,大黑的目光不禁多停留了一会儿,和厂房里的那个男人来回比较。
裴景忱穿了件长款的黑色风衣,里面的黑色衬衫扣子整齐系好,配上挺括锋利的黑色西裤,释放一种浓重的禁欲感。
比厂房里的那张脸多了几分高冷与野性,有种独属于高位者的气质。
视线与他相撞的那一瞬,会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
“他醒来有没有说什么?”裴景忱从窗外收回目光,盯向大黑。
大黑快速移目,平视着前方:“说了,问我们是谁,他在哪儿——还让我们联系黎家救他。”
他听得弯了弯唇:“然后呢?”
“谁搭理他啊,我吃过饭就来接先生你了。”
男人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车辆从柏油马路转为土路,雨势才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片都是闲置的厂房,他们特意租下来了其中一间,平日里别说是人影,晚上就连个鬼影都不见得有,安静得过分。
裴景忱下车撑开伞,身姿挺拔地望了望远处那间厂房,不急不慌往前走。
厂房的卷帘门发出难听的声音寸寸抬起,他甩了甩雨伞上的水珠,递给助理阿达。
安廷从里面出来,颔首叫了声先生,也识趣地走到门口。
床上的黎夙鸣因为突如其来的人影与光线,眯了眯眼,紧接着就看见身姿高挑的男人缓步而来。
那张与他几乎无异的漂亮脸庞在逐渐放大,右侧脸颊上多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疤痕,释放出一种古怪的残缺美,如同可怕的恶魔标识。
裴景忱扫了一眼男人身上仍旧渗血的纱布,似笑非笑:“你命还真是大。”
他有个诡异的习惯,喜欢给猎物留有一口最后挣扎的气息,结局是生是死就要看天意。
这次救黎夙鸣,除了有一些事情要搞清楚,还因为重要的一点——他是戚晚柠曾经的未婚夫。
裴景忱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他和女孩有多相爱。
“你……”黎夙鸣一时涌起太多情绪,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景忱一点不意外对方的震惊:“怎么,想不到我在t国活了下来?”
“还是没想到会落到我的手里?”
他平静地扯动嘴角,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来了那本他倍加珍惜的小红本。
“我记得你小时候总跟我说,双胞胎的命数是恒定的,一个痛苦不已,另一个才能幸福得要死。”
裴景忱慢慢展开结婚证,将他和女孩亲密的照片怼到黎夙鸣的眼前,“你看,现在该轮到我幸福了。”
……
黎夙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刚刚才从鬼门关走回来,他的脸色苍白难看,即便五官还是无可挑剔的精致,却都被病气掩盖。
反复确认照片中的女孩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