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就咯噔一下。
途径裴景忱身边时,手臂立即被钳住。
她敏锐察觉到了男人的阻止,故意扬起脑袋,目光锋利看进他眼中。
裴景忱眼眸微动,女孩带有怒意的眼神无异于一场落在心脏的鞭笞,他犹豫了一下,态度有所松动:“我来吧。”
他松开手,身姿挺拔转身走下楼,边走边挽起衬衫袖口,像即将触碰一个很脏的东西有些嫌弃。
戚晚柠看见男人一把攥紧黎夙鸣的领口,像提麻袋一样将他从地面提起,碾压式的力量感在这个画面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轻一点,他身上还有伤。”她忍不住提醒。
裴景忱背对着她,闻言,侧眸看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另一条手臂抬起,拖住黎夙鸣的两条膝盖。
“我就应该杀了你。”往下走的时候,他轻动薄唇。
就不该为打听裴桑的下落留下黎夙鸣一命。
或者在女孩发现之前就该一刀捅死他。
如今也不会抱起这个恶劣的家伙……
黎夙鸣本来就因为这具残破不全的身体崩溃,如今又像个废人一般被裴景忱拖抱着,一抬眼,又能看见男人唇边的口红印……三种复杂情绪的交织下,他在彻底发疯的边缘。
想了想,他平静扯动嘴角:“那你真该看看晚柠担心我的样子。”
“裴景忱,你只是一个手段可耻的小偷而已,你偷走了她,但未必能留得住她,现在我回来了,相信晚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别忘了,我和她有单独相处的六年时间,她和你呢?”
黎夙鸣感觉男人脚步突然顿住,故意继续激怒他:“在你还没认识她的时候,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和晚柠不知道有多快乐。”
“或许你得到了她的身体,但是她的那颗心呢?”
下一秒,他的喉咙就被裴景忱狠狠掐住。
黎夙鸣身体猛地一沉,两条废掉的双腿没有支撑后,无力地垂坠下来,耷拉在楼梯边缘。
“裴景忱!”戚晚柠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焦急地跑下楼去拦住那个男人,不然她怀疑他真的会将黎夙鸣掐死。
她奋力拉住裴景忱的手臂让他松手。
片刻,男人好似慢慢找回了意识,手上的力道有所松弛,看了一眼女孩担忧的样子,扔垃圾一般将黎夙鸣甩到旁边的轮椅上。
黎夙鸣疼得发出一声闷哼,戚晚柠匆忙奔过去,发现他身上的纱布没有渗血,松了口气。
裴景忱蹙眉,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的妻子在关心另一个男人。
“戚晚柠。”他动了动僵硬的唇,解释道,“是他激我。”
那个死人太知道他在乎什么了。
他们之间的六年光阴,是他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的。
每次想到这一点他都崩溃得要死。
闻言,戚晚柠攥了攥手中的轮椅扶手,再一次冷声强调道:“后天是黎老先生的葬礼,到时候大半个商圈的人都会出席,连媒体也在……夙鸣当众回去是最安全的。”
“裴景忱。”她连名带姓地奉还过去,“你只需要忍耐三天而已,听明白了吗?”
她做出冷意十足的最后通牒,裴景忱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一把生锈的钝刀用力切割着,煎熬又痛苦。
好想过去抱一抱她,只有汲取她的温度和气息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但是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了。
推着那个男人就离开了。
裴景忱只能看见女孩的背影,恍惚间,很多个背影都在重叠不休。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一样护着黎夙鸣离开,唯独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好像一个永远都打不破的魔咒……
他垂了垂眸,如在沙漠中的一棵树,即将干涸死去。
……
黎夙鸣大口喘着气,真有种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被掐过的脖子又痛又胀。
不过,这个冒险是值得的。
他偷偷掀眸,看了看戚晚柠肉眼可见的生气神情,就知道这回罪没白遭。
“幸好晚柠你在……”他低低咳了两声,心有余悸地“不然我真怕那个怪物会掐死我。”
“你也看见了,他有多暴力,我是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见你往火坑里跳——”
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他便识趣地闭了嘴。
片刻,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黎夙鸣甚至都想好好嘲笑一下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
裴景忱最介意的那六年光阴其实脆弱不堪,根本连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这一个月都比不上。
从如此情绪鲜活的女孩身上就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