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美好！”

黎夙鸣看着男人一心维护女孩的样子，笑了，一个暴戾的怪物在跟他谈美好？

“我不会再让你靠近晚柠的。”裴景忱眼底一片寒潭冷寂，“她很好，才不需要你的什么狗屁拯救！”

……

几分钟后，阿达拿来黎夙鸣的手机。

裴景忱站在一旁，命令黎夙鸣开机给女孩发去一条报平安的语音消息：“别的废话不许多说，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黎夙鸣身上的麻绳没有被松开，只能姿势别扭地拿着手机。

刚刚开机，接二连三未接电话的通知信息就跳在屏幕上，看见来电人的名字，黎夙鸣笑了笑，展示给裴景忱看：“都是她打给我的欸，最新的一条还是十五分钟前。”

裴景忱微怔，十五分钟前？

旁边的阿达嗅到不妙，立即找补：“有可能显示的时间有延迟呢……”

黎夙鸣看懂了两人微妙的表情，拨通过去：“现在打一个不就知道了？怎么，难道她没有接你的电话？”

裴景忱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表面从容淡定，实则电话中传来的每一个声音都在撩拨他的神经，心脏一点点攀升至顶。

他甚至都在紧张地抓握椅子靠背，祈祷不要从这通电话中听见那个女孩的声音。

然而。

戚晚柠：“你怎么样了？裴景忱有没有为难你？”

她的声音一派清明，裴景忱根本无法麻痹自己她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用力抓握到指节泛白。

晚柠真的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是打算不再理他了吗？

她只知道关心黎夙鸣，难道不知道他今天战斗了吗？

还是她根本不在乎？

男人的颓然和受伤被黎夙鸣看得清楚，他勾起笑意，故意用着委屈的口吻诉苦：“刚才裴景忱差点掐死我，还打了我整整一百下的巴掌——”

手机被裴景忱一把夺走。

阿达立即心领神会往黎夙鸣口中塞了个烂布团。

安静间，戚晚柠的声音是这个空间里的唯一动静：“一百下，他疯了吧？”

“晚柠不接我的电话，是要疯了呢……”

裴景忱的口吻带有隐忍的怒意和悲伤。

电话那端的戚晚柠愣了一下：“裴景忱？电话被你抢走了？”

男人拿着手机转身开门，走进夜色中，还在执拗地追问：“晚柠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吗？”

那边沉默了两秒：“只是没接到……”

“扯谎。”裴景忱都没意识到自己红了眼眶，心底不断翻动起剧烈的酸涩感。

在她面前，他这个久经残酷战场的大男人竟然轻轻松松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鬼。

一个部队首领却在这里偷偷擦眼泪，真是不成样子。

于是他找到一个最黑暗的地方，继续小声控诉自己的委屈：“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有接，可是黎夙鸣一给你打你就接了。”

“……真的是没接到，信不信由你。”戚晚柠淡着嗓，“都能跟我闹脾气了，看来你今天应该没什么事。”

“晚柠还有在关心我的死活吗？”他吸了下鼻子，低哑的嗓音夹杂着哭腔，“我以为你会希望我死了比较好。”

男人隐忍的怒意和委屈沿着电话，跨越茫茫千里，传递到戚晚柠这里。

她坐在床边，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苍天可见，她真的只是单纯没接到他的电话。

最后一次给黎夙鸣打去电话发现还是关机，她就去洗漱了，出来的时候恰好就接到了黎夙鸣拨回来的这通电话。

都还没来得及检查那几条未接来电的通知信息。

不过她懒得再解释了，准备挂电话：“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还有，不要再欺负黎夙鸣了，放他回来。”

“他暂时回不去。”裴景忱站在黑暗里，拭去滑落的一滴眼泪，“等我回国那天再把他带回去，不然他会像一贴狗皮膏药总是粘着晚柠，很讨厌。”

“随你，只要你别再打他了。”

“晚柠是不是在期待我死呢？”话题又被裴景忱强制性地拉拽回来，他隐隐约约有这么一种不妙的感觉，“你这次都没有对我说注意安全，也不主动告诉我落地平安，还‘恰巧’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很想摆脱我对你的纠缠？”

“你在想，只要我在今天这场战争中死去，你就能解脱了对不对？”

他的话一字一句撞击在戚晚柠的心上，惊觉他真的好懂她，哪怕是那些深藏在她心底的恶劣心思都能一一窥见。

她正喉咙发紧，就听见那边响起几声神经质的低笑，混着压抑的夜色缓缓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