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男人高大挺拔,手中拿着一束白菊,短短几秒钟的动作,就将戚晚柠的目光吸引了去。
细细看过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劲瘦的腰腹,宽阔结实的肩膀……视线最终落在了他的那张脸上——
斯文清俊,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很是漂亮,冷白色的皮肤在黑衣的衬托下异常精致、俊美。
恍若教堂中圣洁无比的神父,禁欲、肃穆又充满野性,让人想一窥衣服下方的景色。
戚晚柠想起和裴景忱第一次在a城的见面,好像就是这样,他下车,她跑过去,然后一眼看进他深不见底的寒眸中。
但是今天,此刻,他的温柔快要从眼中溢出来了,举着黑伞为她打开车门:“确定要进去吗?”
两人被大雨困在这片小小的伞下,像两只彼此陪伴躲雨的狐狸。
戚晚柠有点动摇,看了看手里的白菊花束,面无表情扔到脚边:“我后悔了,那个人渣根本不配我的花祭奠。”
裴景忱轻笑一声,也将手里的那株白菊揉成了一团垃圾,扔到脚下。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她盯向清冷的墓园方向。
男人抬手将她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扫了扫她肩膀上的落雨:“什么?”
“是哭声。”戚晚柠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是戚家夫妻俩的哭声。”
裴景忱侧耳去听,只能听见落雨的声音以及微动的风声,但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戚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濒临破产,肯定会有哭声。”
“活该。”她笑着说。
终于亲眼看见戚家衰败的样子了,而她不介意再去狠狠踩上一脚——
“我要去报案。”戚晚柠下定了决心,黝黑的眼眸仿若天际不黯的星辰,“我要为我去世的母亲报案,为我自己报案,我要把戚家做的那些丑闻全部都公之于众。”
如果是其他人听见一定会觉得她疯了,逝者已矣,何必要纠缠不休,但是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能够懂她的疯。
果然,裴景忱亲了亲她的眉心。
碎发下,那双毒蛇般的琥珀浅瞳像一汪深不可测的冷潭,幽暗,阴翳:“嗯,我帮你。”
“惹你不开心的人,都该去死。”
他是几经生死从地狱走过的人,最知道到达那里的方法。
雨势没有停歇的意思。
墓园外,二人一同望向乌云笼罩的天际,雨落成幕,浇成了朦胧的烟白色。
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衣,像两缕共生的鬼魅,在一把黑伞下彼此依偎。
裴景忱知道女孩在等待什么,将她搂得很紧,骨节分明的大手为她遮挡掉落下来的水珠,指尖覆盖潮湿。
突然,他噙着笑意开口追忆:“这场雨让我想到我们的重逢……那天傍晚,还是晚柠向我求的婚,你记得吗?”
闻言,戚晚柠若有所思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你是不是单身?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的意思是说——要不要跟我结婚?”
落雨浇打在伞面,她一字不落背出了当初的话,黑* 亮的眸子更添几分‘拥有’的坚定,不再像当初那般犹豫不安。
她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应允,然后小心翼翼将她捧在掌心。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裴景忱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见她的第二次求婚,长长的睫毛稍垂,浅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珠宝盒。
盒子被他的温度浸润过,很温暖,两枚戒指静静立于其中,一大一小。
戚晚柠愣了一下。
“我当然愿意娶你,原因有三个……”男人淡淡扫了一眼实在腾不出来的两只手,毫不犹豫低下头,用唇齿将小的那枚戒指叼起,“第一,我是单身。”
这句话刚说出口,戚晚柠就意识到了什么,愣愣抬起左手。
黑伞下的男人垂着眼,目光坚定注视她的眼睛,用嘴唇将戒指挂到她的无名指尖。
“第二,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只有你。”
说着,他睫毛微敛,吐出一小截粉红舌尖,一点一点推着那枚戒指到她无名指节的末端。
整个过程,色欲与肃穆并存。
戚晚柠从未想过某人竟然能将戴戒指这一行为都变得又蛊又色,脸颊越来越红温。
“第三,我缺一个结婚的对象……正是你,戚晚柠。”
裴景忱微微一笑,舌尖在她的手指打了个转才恋恋不舍收回,像毒蛇吐信留下的标记,说明——你是,我的。
戚晚柠感觉左手的无名指被某人舔得又酥又麻,害羞地四处看了看,问:“哪儿来的戒指?”
“上次护送池森去t国开采,我把最贵的那块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