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的声音。

伊甸对待强烈挣扎的新人都有措施，一针不知名的药剂注射下去，意志再坚定的人都会乖乖妥协。

所以当裴景忱看见其中一个人掏出那针药剂时，他就已经看见了结局，索然无味地转过身——

“该死，她居然把药剂打到了地上！”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咒骂，“只注射进去了一点点，怎么办？”

另一个人：“脏了就脏了，直接捡起来给她用！”

第三人爆了声当地的粗口：“她竟然吐了我一身！恶心死了！”

出乎意料的结果，裴景忱饶有兴致回眸，恰好撞进女孩直勾勾盯来的眼中。

他从她眼神中读出一种认定，格外抓人。

“你可以听懂华国话对不对？”女孩被按在地上，却一脸倔强。

裴景忱不说话，态度散漫地转过身，等待她的后文。

三个男人没想到这个女孩会和devil搭上话，一时愣住，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看见女孩缓缓扯出一个笑容，仿佛泥沼里顽强开出的花：“你转身了，果然能听得懂。”

裴景忱歪了下头，原来刚才的那句话才是试探。

聪明，是他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

“能听懂，怎么？”他大概都能猜到她的目的，似笑非笑地，“你是想让我救——”

“我想请你杀了我！”女孩的眼中没有半点犹豫，“这点小事你一定能做到，对不对？”

裴景忱：“……？”

……

戚晚柠一眼就能判断出那个男人是个厉害的危险角色，不然不会就连北部的警察都对他毕恭毕敬。

能够站在警察上位的人，手里总会染了些血，杀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一定再简单不过。

听说总杀人的人动作会特别利落，她知道自己今天百分之百逃不掉的，与其被这三个男人带走，她宁愿被人痛快杀死。

男人先没回答她，脚上的黑色军靴在空荡的小巷中踩出响亮的脚步声。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你想让我杀了你？”

她趴在他的脚下，纯白的衬衫裙散落在地，像不慎折断坠落的羽翼，身处地位，气势却不输人。

“对，我请你杀了我。”戚晚柠缓缓抬起头，一双黑眸像浸润了月光，异常明亮，“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裴景忱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前一句是请求，后一句是激将，看来她是真心在求死。

按道理来说，这件事就是他顺手的事情，那条修长纤细的脖颈根本禁不住他用多大的力气就能折断。

男人蹲下身，伸手置于她的脖颈前，再三确认：“你真的确定？”

戚晚柠已经感受到了药效，故意伸出脖颈，触碰他戴着的黑色皮手套，顿感一片凉意。

毫不退缩的眼神就是她的答案。

这个角度，她的眼尾微红，眼睛像黑珍珠一般又圆又大，覆着莹润的光亮。

像猫。

裴景忱一下想起那只曾经豢养过的小白猫，有着自己的小脾气，倔强又调皮。

脑中一闪而过覆盖鲜红血液的白色猫毛，他微微蹙眉闭了下眼，戴有黑色皮手套的指尖颤了颤。

戚晚柠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男人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哀恸，等她第二次确认时，碎发下又是那双看不真切的冷眸。

她确认自己看错了，然后开口：“怎么，你不敢吗？”

下一秒，她听见男人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又低又闷，在金属面具的覆盖下几不可闻。

他抓上她的脖颈却不用力，大拇指一下一下打磨她的颈动脉，像是在挑逗，激起她的身体一阵一阵酥麻。

“你就当被我杀了吧……”

裴景忱扫了一眼她颈部泛起的鸡皮疙瘩，勾唇起身，然后切换到t国语对三个男人说，“这个女孩我带走了。”

三个褐色皮肤的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硬着头皮开口：“我们是收了钱的，不带人回去怕是交代不了。”

“而且你知道的，华国女孩一向都能卖个好价钱。”

裴景忱下意识垂眸，一眼便看见女孩听不懂但还在奋力去听的样子，更像是一只爱凑热闹的猫。

“这个女孩有传染病，你们带去也接不了客，不如交给我处理。”他按照她之前的那番措辞翻译出来，“反正给你们钱的人只是想让她留在t国，给我或者带去伊甸都是一样的。”

三人一时哑语。

戚晚柠还在努力去听，突然就被男人揪着领子拎了起来，粗暴地扛到肩上，邦邦硬的肩膀抵着她不适的胃部，又迫使她发出了一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