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拽住绳索。
右手摸索着解开背包,将找到的斧头握在手心。
斧刃摩擦,激起绳屑飞扬。
随着动作,我的身体又是一沉。
卡在肋骨上的绳子绞得更紧了,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骨头在嘎吱作响。
「扑通——」
我重重摔在草地上。
第四辆和第五辆军车一前一后地离开正门。
顾不上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我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口跑去。
快点……
再快一点……
「等一下!」
终于,在最后一辆军车即将驶离之前,我趔趔趄趄冲上马路。
「停车!」
「吱——」
一个急刹。
车胎擦过路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驾驶座上的人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在此时此地将他拦下。
「组长。」他突然变了脸色,跳下车立正敬礼。
我费劲地转过身。
整支车队已经停下,一个军装男人正从车头走来。
「我的朋友还在里面,她被丧尸围住了……」
我拖着受伤的腿一边哀求一边朝他走去。
「她在门诊五楼……求求你们救救她,求求你们——」
他盯着我的脸,冷漠地打断道:「名字?」
「何念杭。」
「她呢?」
「王忆安。」
「你们四个上去。」他用眼神示意。
军车上立即跳下几人。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眼前一阵发黑。
意识涣散之前,我听到人群嘈杂。
「她晕倒了。快,抬她上车。」
2
白砖白墙。
屋内的光线很亮,几经折射,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一张又宽又大的桌子横在身前。
对面坐着一个人。
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不等我细看,眼前的场景突然出现一道裂缝,随后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坍塌。
我猛地坐起来。
「嗡嗡嗡——」
车队首尾相接地行驶在马路上,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脑袋发胀,我撑起眼皮打量四周。
整个车厢都被迷彩篷布覆盖,仅剩车尾敞开着。
十几个士兵分坐在两侧。
剩下的地方则堆满了同一规格的硬纸箱,几乎占去了大半的空间。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人朝我的方向看来,但是很快又把视线移开了。
我被安置在最里面。
看不到街道的情况,也不知他们开出了多远。
「请问……」
扶着厢门想要起身。
余光撇到手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被绳子捆住了。
「为什么绑我?」
我试图挣开束缚,「你们搞错了,我不是感染者。」
对了。
安安呢?
我的动作一滞,急忙询问道:「我的朋友呢?她在哪里?」
无人应声。
他们仿佛没有听到我的提问。
视线越过人群。
我看见3 只空瘪的登山包被扔在一边。
药盒、纱布、双氧水撒了一地。
这是安安的背包!
「你们找到她了吗?拜托了,让我见见她吧。」
对话依旧石沉大海。
得不到回应,我拖着受伤的右脚一瘸一拐地朝背包走去。
「你干什么?」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唰」地站起来。
我连忙恳求道:「可以告诉我安安在哪辆车上吗?我真的很担心她。」
他紧抿双唇怒目而视,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好先蹲下来收拾背包。
「这些药品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就都拿去吧,我只要两针破伤风疫苗就好。」
双手被绑。
我只能用牙齿咬开背包拉链,将脚边的抗毒素塞进包里。
还有一针人免疫球蛋白……
在哪……
我急切地在试剂盒中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