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继续她未完的考研事业。
赵衡继承了父母的拉面店,听说收入相当可观。
陈林也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在市图书馆担任管理员。
我曾去过几回。
图书馆建造得十分气派,二十多层楼,全是藏书。
陈林平时的工作就是按照电子提示单,将读者需要的书放进升降机里。
没有同事,也没有客人。
除了密密麻麻的书架,整层只有他一个人。
我常常说他是在摸鱼看书的间隙应付一下工作而已。
至于我呢,则是在父母的推荐下进入病毒所工作。
对于我这个从天而降,学历方面又明显不够格的新同事,大家似乎不太欢迎。
有当面询问的,有私下嘲讽的,还有不动声色使绊子的。
也许是经过末日社会的锤炼,再看正常人总觉得讨厌不起来。
比起动不动就拿枪指着我的人,他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可爱了。
最黑暗最残酷的利益纠葛永远是人命的纠葛。
直面过这些之后再看其它他,不过都是鸡虫得失罢了。
所谓「人性复杂不可直视」。
其真正含义不是让我们去批判他人,而是叫我们反省自己。
末日加诸于心灵和身体的每一处伤疤都变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这其中的成长是只有自己才知晓的特别财富。
有人说:「接近骨头的地方最甜美。」
因为曾深刻地品尝过欢愉与悲痛。
所以肤浅的快乐不足以使我们耽溺,琐碎的苦楚也无法叫我们屈从。
因着这一更高的视角,我们最终得以摆脱日常生活的无尽漩涡。
7
「真晦气,一年难得聚上一次,结果被老妖婆搅和了。」安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八万。」
「碰。」
我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另外两张「八万」,思考着下一张打什么好。
现在正值晚间新闻时间。
电视上的专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分析着裴洛西窜访带来的影响。
「据D部战区8 月26日披露,我军将于近日继续在海峡周边组织战备警巡和实战化演练。战区部队将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安全。」
「真的会打起来吗?」赵衡看了眼电视,似乎很担心周默那边的情况。
「哪有这么容易。」孙宁头也不抬,「五筒。」
「九条。」陈林跟牌。
「胡了。」我笑嘻嘻地把牌一推,「单吊一张都能胡,好耶。」
「怎么搞的,陈林哥你是不是在给小何喂牌啊?」
赵衡在边上看了老半天:「你这九条不是一对吗,怎么拆了?」
「可恶!阴险!狡诈!」孙宁在一旁大声谴责,「你们夫妻共同做局宰人呐。」
安安啐道:「像陈林这种人就该发配去厨房做饭,没有竞技精神不配待在牌桌上。」
「如果周默在就好了,他牌技这么差,肯定能给我垫个底。」孙宁没精打采地趴在麻将桌上。
「算了,这个大骗子来了也只有挨骂的份。」我说。
「什么骗子?」赵衡还不知道这回事。
「周默他就是个卧底。」提起这个安安就气得磨牙。
实际上,军方一直都对我们心存疑虑。
只是证据链不全,再加上安安的狗血故事已经在基地广为流传,他们没法名正言顺地把我们扣下来。
眼看我和安安就要开溜,索性就让周默将我们带回,顺便看能不能收集到更多的证物证言。
「他的首个策反目标本来是张一帆,结果被某个军师搅得一团糟。」陈林意有所指。
「哎呀,这不重要啦。」我挥挥手,「反正你们一来他就立刻转移攻略对象了。」
「所以……」
赵衡一脸惆怅,「他和我一起掏鸟蛋,一起下河游泳,一起在小区里捡丧尸粑粑都是为了套我的话吗……」
「没事,」安安拍拍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可他为什么放着陈林哥不问,要来找我呢?」
「你说呢?」安安撇嘴,「周默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被陈林扒了个底朝天。」
「『有没有任务』『基地怎么善后』,诸如此类问了一堆。也是,一个军人哪能说溜就溜,怎么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