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也不见几个人影。
再走几步便要踏入城南、往守器街的方向而去。秦九叶停在街口,心中却有些犹豫。
多亏方才她下意识迈开那半步,身上的药箱只湿了一个角,但她却半边身子都淌着水。在这闷热无风的九皋城中,即便只穿着半身湿衣裳也够人受的了。
此时若是去到听风堂,少不得要听唐慎言那贫嘴念叨许久,控诉她让金宝留宿带来的不便。且不说金宝身上也只有那一套穿了两日的破烂衣裳,就算她嘴上开了光从老唐那再讨来一套,可老唐更是邋遢,冬日里的时候曾一个月未换过衣裳。
身为医者,她能忍穷,唯独忍不了邋遢。
一想到唐慎言那包了浆的袖口和沾了不知几顿饭汤的前襟,她浑身上下的毛都要立了起来。
不成,她必须绕回果然居换身衣裳。
此时出城,今日便来不及进城了。但她也心系果然居,此去正好再给老秦捎两副驱湿气的药来,免得跑船时再犯了腿疾。
果然居很少关门谢客的,不知这一天一夜没回去,村里的常客有没有念起她的好?那窦五娘有没有趁她不在讨价还价?村头牧户家那几个小皮猴有没有拉帮结伙地来药堂偷山楂丸吃?还有李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