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喜欢赌,凡事都要自己先思索个清楚明白。
理性告诉她:一群人弃了码头不管、去那黑乎乎的草荡子里找船十分冒险。但另有种直觉告诉她:遇上阴诡之事时,那少年行事总是有几分可信的。
她不是个凭直觉办事的人,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份直觉从何而来。许是因为那日在苏府宴席中、他与她并肩立在黑暗中的那份沉默,又许是因为过去这些时日、他跟在她身后的每个瞬间。
秦九叶抿紧嘴唇,终于做出了决定。
“便去那饮马滩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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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滩严格来说已不算是码头,只是附近一处无人问津的小水湾。
此处同宝粟码头水道相连,却隐蔽得多。周围的蒲苇因长时间无人踏足而疯狂生长,此时正是最繁茂的时候,一人多高的苇叶随风摆动,不仅遮去了停靠的船只,叶片摩擦发出的声响也能掩盖住细微人声。
隔着数百步远,又有噪音干扰,竟还能分辨出苏家人躲在船舱内发出的细微声响,这已近乎不合常理。是以方才李樵指出这个方位的时候,就连秦九叶也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