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的苏沐禾还只是一只藏在水中的鱼钩,隔着水面看不真切的样子,现下这只钩子便已尽数露出水面,靠近沾上便会被勾住血肉。
苏沐芝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苏沐禾已走到了自己面前。
“姐姐和兄长能依仗苏家不假。可对我来说,我能依仗的只有自己。”苏沐禾的声音很轻柔,几乎是贴着苏沐芝的耳畔响起,“方才在船上的时候不知怎地、觉得四周潮冷得厉害,想教商曲去添一炉炭、烘一烘屋子,却被那船工给顶了回来,说我娇气,一点风都受不得。我那时便在想,若是姐姐在,这炉炭又算得了什么呢?便是盛夏时候也要得来。”
过往同在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苏沐芝第一次见这安静的妹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一直以为,她这个不声不响、不争不抢的妹妹,天生就是这么安静、没什么话可讲的。
但如今来看,苏沐禾并非无话可讲,而是这么多年已习惯了将话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