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颈侧半寸。
李樵缓缓侧过头、顺着那鱼线向身后望去,只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石舫之上,竟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端坐在那湖边石舫顶楼探出的石龟上,凌乱的银发草草用一根葫芦藤簪着,身上是一件破旧的蓑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那些沉默的石像还要寂静。
这江湖上不会有人用一根普普通通的鱼线当兵器,但眼前之人不可以寻常论断。
舍衣宗师李苦泉,四十岁之前孤身立宗门,受万人瞻仰、顶礼膜拜。四十岁之后唯一的身份便是天下第一庄蟾桂谷的守谷人。
盘坐石舟上,手执荆筱竿。守谷人随时准备割下闯入者与叛逃者的头颅。
他手中握着什么兵器并不重要,因为任何东西到了他手中,都会化作杀人利器。一个人若生来天赋异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认定自己这一生只能做一件事,为了这件事他甚至甘愿自困成囚数十年。
一个人放弃了多少,便会得到多少。
对这样的人来说,杀人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易,因为重复太多次心中已无任何波澜。
“怎么?见到他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