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督护回来我自会禀报,何况秦姑娘不会莽撞行事的,她说混进出入码头的官船不易引人注意,现下四处都有道路被淹,走水路反倒快些……”段小洲说到一半,终于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喃喃道,“走水路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若想远离天下第一庄的耳目,便要离水远一些。
所有连通江湖河海的幽静水面之下都藏着狄墨的影子,那影子就像水中摇曳的水草、怪物的触须,会趁人不备时将人拉入水中,于悄无声息间夺人魂魄。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难看,看得段小洲的心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秦姑娘是聪明人。若这事当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绝不会以身犯险的。”
“就是哪里都没有不对劲,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低调缜密、不露声色、自隐秘中透出杀机,而从前他便是这其中一环。
李樵继续沉默着,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要攥出血来。
段小洲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沉默中不同寻常的压力,转身便要往自己拴马的树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