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留住它。握太紧怕伤到它,松开一点又忧心它会就这么被风吹冷了去。
他终究还是怕了。害怕他越想拥有一样东西,便越是会毁了它。
她说过,人心是这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一旦摔碎了就再也拼不成个。与其如此,他是否该一早便远离这一切?她已经如此辛苦地活着,他无法带她过上想要的生活也就罢了,又怎能让她陷入到更糟的境地?
李樵走到角落,将那一地散乱的医书整理一番,又为桌上那盏残灯添好灯油,将见底的水碗蓄上清水,把漏风的窗户修补完毕,垫平了每一处晃荡不平的桌脚凳脚,最后拿起放在破木凳上的衣裳揣进怀中。
离开的脚步钉在地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就这样离开。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转身一步步走近那张灰蒙蒙的床榻。
望着上面安静熟睡的人影,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当初躺在床上、血肉模糊的自己。
三个月前的那个春天,他初见她的时候,从未想过离开的这一天会是如此这般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