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嬷嬷都是早些年在宫里?磨练出来的老手, 走上前像抓小鸡仔一样揪住侍女往外拖去。
地上碎瓷片伴着花泥揉烂了一地,娇俏哭声还?没响几声就被堵住了嘴,刘冉忍无可忍跳了起?来却又不敢对?皇室公主?鲁莽, 只好平了平心气说起?来。
“如娘年前刚怀了我的孩子, 上月却被你逼死,一尸两命;红鸳楼的玲儿,我不过是去听?她唱了几曲, 你就派人把她打死。如今我带几名使?唤惯了的婢女,难道殿下也要全都打死吗!”
越说声音越高昂。
君盈并不知道什么?如娘、玲儿,如今听?他这样控诉, 才知道刘冉不光是传闻中那样好色,竟然还?敢未娶妻先?叫通房怀上孩子!君盈顾不上撇清,或者?说,在她眼里?,这些人死了又如何?
她理直气壮呵斥:“那是她们该死!刘冉,本宫虽然看不上你,却不准你污了皇家脸面,这些莺莺燕燕,你一个也别想留!”
说完甩开鼻青脸肿的刘冉,风风火火离开,心里?舒坦许多,若真是太子哥哥打得刘冉,她只能说打得漂亮,刘冉这厮就是该打。
刘冉一人伫立在房中,看着满地狼藉,响起?昨日夜里?那人恶狠狠说的话。
“敢说一个字出去,要你狗命!”
那人似乎是嫌脏,拿着帕子一直擦手。
借着惨淡月光,刘冉看清了那张阴森森的脸。
“陆彻!你给我等着!”
*
转眼到了初八,夏雨初歇,街上热闹极了,君卿撩起?车帘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市,又扭头看了看一同坐在马车中的白?止,见她心不在焉。
“好些日子不见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君卿故意压下心中好奇,拐弯抹角地问。
白?止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君卿虽然心里?盼着白?止于皇兄有一番缘分,但是若是白?止对?此?并不热衷,那么?她也不会多说。
她只希望白?止开心快活。
白?止沉默许久,道:“殿下,您可还?记得当日您赠我红宝石耳铛,我赠您旧耳铛?”
“自然,你那时候倔得很,非要说什么?回报我。”君卿摇了摇扇子。
“殿下,我自知与殿下天壤之别,不敢高攀,但我真心把殿下当姐妹,还?请殿下饶恕我大逆不道之罪。”
君卿不知为何她忽然这样说,其实?在君卿心中,白?止是比血亲姐妹好上千万倍的亲密之人。
“你我情谊我自然知道,你与我客套什么??你若是不信我,喏,一会去了上清寺,你我便去宝殿里?拜一拜,义结金兰。”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白?止直摇头,往日洒脱劲藏了个十成?十。
“我看你今日心里?装了许多事。”君卿觉得白?止今日十分反常,只当她是与皇兄害羞,心里?想着他们二人的事,叫他们二人自己?苦恼去,便不再多问。
“殿下,若是哪天我离开临京......”
“你要去哪?”君卿警惕起?来。
白?止似乎懊恼说漏了嘴,立刻摇头道:“还?能去哪,就是胡思乱想,就是问问而已。”
不等君卿继续说下去,上清寺已经到了,清退闲杂人等,踏雪扶着君卿缓缓走下马车。
杨柳依依,春花烂漫,正是有情人互诉衷肠的好时节,可惜了,陆彻不在,她今日是来私下会面臣子的。
白?止自去药师佛脚下求白老将军健康平安,君卿离了她,缓缓往四面后院竹林旁花圃幽径走去。
踏雪扶着君卿立在一棵芙蓉树下等了片刻,便看见文澜远远走来。
文澜一出现,君卿竟莫名觉得后脊发凉,初夏雨后的风,还?是不够暖啊。
文澜先?是行礼,立在离君卿两步距离处。
君卿先?开口:“听?说近些日子大理寺屡破奇案,文公子劳苦功高。”
文澜再拜,恭恭敬敬,“文某殚精竭虑,全为不负二位殿下。”
君卿笑了笑,春花伴着美人娇靥,阵阵香气扑鼻,文澜晃了心神,他不敢抬头看。
“殿下,您还?记得您上次约在下来上清寺。”如今君卿已经成?婚,文澜本不该问,但是他就算白?日里?再怎么?拼命跑案子,夜里?躺在床上就算是累极了却还?是睡不着。
他一直在想,究竟为什么?君卿答应了他选他做驸马,却没来赴约,最后又换成?了陆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