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胡闹,闻仁不过是个戏子!你今后少与他来往!”张氏对君盈一向是放纵的,这个闻姓戏子色胆包天,竟敢把注意打到?公主头?上。
如今二人?还闹出个孩子来。
张氏忽然觉得这些年的放纵似乎有些不对。
君盈作势要闹起来,这些日子她看着?刘冉如丧考批的脸色,心中本?就不痛快,如今还被训斥,更要发?作出来。
“他不是戏子!我偏要抬举他做驸马。”
皇后有些头?痛,她与刘家那些合作,她与太子那些密谋,她从未与君盈说过。所以,君盈还当刘冉只是个臣子,是个可以随意践踏的人?。
但其实,刘家如今与皇后合作,相互忌惮,相互掣肘。
皇后想劝君盈收收性子,但是看着?她扶着?腰,有着?身孕,又想到?刘玉这些年来忠心耿耿,刘冉也不过是个纨绔。
她又收了声,只嗔道?:“等你兄长?成了事,随你怎么闹。现在收敛些!”
想到?今后,君盈这才喜笑颜开,把闻郎也抛之脑后,她若是做了长?公主,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君卿这种只知道?装模作样的小?人?,只配被她踢到?偏远的封地去?。
君盈在宫里说了好一会话,直到?感觉肚子微微不爽利,才由着?皇后搀着?去?了内室休息,直到?天色渐暗才乘了稳妥的软轿在张氏一声声嘱咐中离去?。
急急忙忙熬了参汤,张氏反复洗了手才回到?药师佛前?。念及君盈肚子里的孩子,张氏又撤了蒲团,跪在生?冷的地砖上虔诚祷告。
药师佛不语,花影朦胧,垂眸悲悯看向世间。
*
君卿这些日子过得气?定神闲,陆彻屡屡与她商量宇文?嫣一事,她都摆摆手。
陆彻心里如同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
君卿极其能忍耐,在陇宁也是,如今也是。
在陇宁时,不到?万无一失,她不会现出真实身份,就算是他伤她疑她,她都能咬紧了牙关挺过去?,直到?京中来人?。
如今,她为了君淮,更能忍。
任由一把利剑悬在脖子上,她坚持要君淮稳妥争位,坚持要文?澜官途平坦,但是她根本?没想过自己,她要怎么去?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刺杀。
她明?明?怕极了。
她在陇宁时那几个日日夜夜,也是害怕的吧。
但是她不说。
他心里被搅得生?疼。
这个夏季冗长?,闷雷暴雨接连上场,小?池塘的水被冲刷的愈发?透亮,破碎的荷叶无声控诉着?天地无情。
君卿讨厌夏天,闷热、黏腻、虫鼠多,她摇着?宫扇在府里待了几天,看了许多医书,终于坐不住了,乘上堆了冰的马车往靖王府去?。
陆彻得知君卿离府的时候,君卿已经到?了靖王府,他扭头?冷声道?:“看个人?都看不好,再有下次,不必再跟着?我做事。”
平安严肃着?脸应了,这些日子陆彻闷闷不乐,他不敢随便触霉头?。
“将军,可要去?看看?”陆彻现在是闲职,离开一下午也没事。
“我就不去?了,公主是为了白止才去?的。”君淮与白止之间的事,他不感兴趣,君卿在君淮身边,他放心。
但是今日夜里他确实要去?靖王府一趟。
宇文?嫣,他知道?君淮也想除掉。
不管君卿怎么决断,他这次想任性一回,扯上君淮一起,卿卿应该不会对他太恼火。
君卿确实是为了白止才跑这一趟,君淮看到?她出现在府里,吓了一跳,而后生?气?。
“你怎么擅自出府?陆彻呢?”
“皇兄,我没事。”说着?,拉起君淮往外走?。
走?了片刻才来到?府外马车,君淮不清楚君卿要做什?么,暗中调度了许多暗卫护在周围。
“上车,去?白府。”
“去?白府做什?么?!”君淮很抗拒,他在感情方面很内敛,被白止一而再再而三冷冷拒绝后,他便气?馁了。
君卿冷笑,“去?了你就知道?。”
君淮安静下来。
在感情方面,她还是比较喜欢陆彻的性子,外放、热烈,虽然陆彻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闷闷不乐。
不仅是闷闷不乐,偶尔上了脾气?,夜里闹得厉害,有时候君卿唤他一声夫君才得解脱,有时候这句唤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