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的看着她,敷衍的点了点头。
“孟!宴!臣!”于漫佳不满,假装去掐他的脖子, “一定要态度好一点,好吗?就当是为了我。”
他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哪句不是因为她。她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飞。
孟宴臣被她那装腔作势般的威胁逗笑,胸中那些沈闷与苦恼的情绪也被她悄然晃掉。
“好,佳佳。”他亲了亲她指尖,温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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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孟宴臣罕见的做了噩梦。
梦里他一个人微勾着背,一层一层,慢慢地在地狱行走。
妹妹的脸慢慢变得模糊,化身蝴蝶逃离这无边暗际。
从前有许沁陪着,孟宴臣便护着。
如今剩他孑然一身,背负着双倍的羁绊与束缚,抵达终点。
低头望去,此刻脚底便是深渊。
他擡腿,却被一束忽然挤进黑暗的光晃了眼。
硬生生地,将这十八层炼狱劈出一条裂缝。
孟宴臣擡手,贪恋这一份温暖。
光束中那些细小的尘埃不断飞转,无序且自由,让他想起一位人。
他收紧双手,试图把光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太阳是不应该陪他一起下地狱的。
于是他转身,挣脱掉脖子上的枷锁与铁链,拼了命的也要向上爬。
孟宴臣睁眼,衣襟微湿。
他转头看向漫佳,此刻他的太阳正躺在他身边,睡颜恬静。
孟宴臣轻轻移过去,默默抱紧枕边人,满足的闭眼。
此后纵使黑夜漫长又何妨呢,他再也不会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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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于漫佳押着孟宴臣回孟家道歉。
“快去吧!”她大手一挥,鼓励道,“我就在车里等你。”
到底是孟家的家事,她并不方便过多参与。
她只是想让孟宴臣知道,她会一直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
孟宴臣俯身抱了抱漫佳,低声承诺:“最多一个小时,我马上回来。”
当他打开家门时,付闻樱正在玄关准备换鞋,看样子出去有事。
母子俩同时看到了对方,齐齐对视,孟宴臣罕见的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付女士的头发还是盘的一丝不苟,只是向来保养得宜的脸上仿佛一夜之间长出了细纹,控诉着昨晚他说的话有多么的过分丶多么的令人难过。
“妈,要出门?”孟宴臣率先打破沈默,声音里都带了歉意。
“啊,你来了。”付闻樱不自然的笑了笑,忙把包放在鞋凳上,“嗯,等会有点事要出门,不过不着急。”
她没想到儿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回家找自己,所以此刻不管外面有什么要紧的事,当下便全都不是事。
付闻樱注视着宴臣紧握在身侧的拳头,低头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他小时做错事的样子。
十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
是孟家最让父母省心的孩子,从来没让他们伤心过,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
踏实丶听话丶勤奋丶上进。
温和丶有礼丶善良丶矜持。
是她付闻樱一生最骄傲的作品。
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昨天在家宴上失去一贯的克制,向他们倾诉着他的痛苦与无助。
一句一字扎进她的心里,让她一边自责不已,一边反思自己作为家长的失败。
付闻樱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掩盖自己心中的悔恨,走过去拉着儿子的手腕:“来,宴臣,到沙发上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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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客厅里,付闻樱照例先拿过茶具,沏了杯茶递给儿子。
清脆悦耳的陶瓷碰撞声在空气中阵阵回荡,如古寺里馀音袅袅的钟声,不知不觉使人心静。
孟宴臣双手接过茶,低头慢慢品了一口,才做好心理准备。
“妈,今天我是来道歉的。”他小心放下杯子,态度认真,“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情绪不太稳定,所以一时口快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那些话一定伤了您和爸爸的心,非常对不起。”
孟宴臣突然站起来,双手交叉放于身前,足足放低了姿态。
漫佳说的有道理,他想,亲子之间的缘分,不是一句谁欠了谁就能够轻易分的清的。
爱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