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装睡的人,包括正在消失的你。
“别怕…”
半透明的你对现在的你说,“他们会把我们的骨头…”
一粒宝红色的沙子卡进齿缝,硬生生的打断了这句话。
牢车继续前进,路过金字塔的时候恍惚间,在地上看到了三百年前,同一个位置卡过远征将军最后一支箭的翎羽。
“这不是真的,我们一定是喝醉了,对吧?”
“哦,上帝啊救救我吧,这一定是一场可怕的梦”。
“这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而已,只是吓唬,我们不会死透的,愿耶稣保佑”。
“吓唬,也是一种锻炼,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不懂规矩的烂人……”
终幕的黏稠光晕开始滴落,落在眼睑上就是一滴浑浊的泪,当今日的第四个太阳开始流血时,车子停了。
士兵们突然像拙劣的演员般静止,枪口开向虞美人。
人们一双双眼睛开始打探这场闹剧的终点,心情逐渐不耐烦的烦躁,却也渐渐的发现——
笼门锁眼插着一根镀金耳挖勺,是某位绅士送给那个蓝纱舞姬姑娘的。
自己的影子在第四颗太阳下,正缓慢爬向远方,形状像极自己少年时猎杀的第一头雪豹。
而它的皮,此时此刻还垫在自己的擦脚盆上。
一个人一个视角,那真是百花齐放般的精彩,各色的惊恐面容在沙子上刻下专属符号,就算一人一个恐怕连沙子都不够用了。
等等?
有只沙鼠在叼自己的头发去补天,补哪片天?
为什么是头发?
补天不是女娲娘娘的事吗?
自己要是有这个能力的话,还会被卖了嘛……
沿途的史诗在此刻显形,也不过就是所有施暴者与受难者,共用同一条腐烂的时间脐带,在浑浑噩噩的清醒。
人们总说时间会改变,清醒也就是难得的福报,起先自己也是相信这些话术的,只是当金钱可以被视为粪土时,信念观又开始被无赖般的重新塑造——
尤其是,当偶然间发现笼底粪便中未消化的珍珠,是某人故意吞下的时候,一切答案都变得可笑起来。
此时,也就真的清醒了。
……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折磨的或许永远不是一刹那的杀戮降临,而是慢慢的精神折磨和灵魂摧残。
这个过程缓慢而致命,因为人类的自尊独特而执拗,很多时候会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困在原地,以至于最后彻彻底底的把自己害死了。
这不可笑,只是可怜,又对施以暴行的可恨。
想想南京大屠杀的活人活埋,想想东北731生化试验的活体试验,再想想被毁灭文明与民族尊严的精神折磨,一想到这里……
血压上来了,某个基因也觉醒了。
也有些不太道德的觉得,好像某个国家罪有应得而受到的两次爆破实验,都不太算得上什么了。
甚至是,“活该”。
只是算不算得上的,也只是某些无赖“假冒君子”政客和“无知”喷子们的笑谈,当真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和灵魂信仰。
慢慢等死,眼睁睁看着等死,被告知后麻木的等死,无能为力的逃走等死,也都是一种被贩卖了灵魂,和此纬度物质身体归属感的不配德的失落。
如同你被卖了,家还被烧了,几经转折,最后的最后你又花着自己“卖身”的钱,买回了自己被烧毁的家庭的一地狼藉。
甚至,还可能背上了三十年的贷款。
所以你选择用尖叫化作风滚草,去碾碎沿路的一切。
还是选择用无语编制绳索,再找到一个结实的树干……
“叶宿清没问你,你,你,你先把那个狼锤放下”。
“哼,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