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嘈杂声。
裴帝带着柔妃、太医和一大堆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往兴庆宫而来,小伟子就在柔妃身边。
过了今天,他就不用在六殿下身边做内应了。
魏成承诺他,事后调他去四皇子身边做掌事太监,顶替魏权之前的位置。
一行人动静之大,将正在午睡的太后也吵醒。
“皇帝这是做什么?”
众人行礼之后,裴帝看了眼裴执所在的偏殿。
“皇额娘,有人跟朕举报,说裴执染上了时疫却秘而不报。”
皇宫内,染疫而隐瞒不报是大罪。
跟太后、皇帝生活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你身体携带病毒?
这简直与行刺无异。
太后冷眼看向柔妃。
柔妃委屈的往裴帝身边靠了靠。裴帝立刻开口维护。
“皇额娘,您别误会,这件事情跟柔妃没有关系,是裴执身边的小太监来报,柔妃只是刚好在朕身边,也是惦记您老人家的身体,所以一起过来看看。”
柔妃红着眼圈,一副娇弱无骨的样子,憋屈的点了点头。
太后冷哼一声,“哪个太监报的?”
小伟子立刻出列,“回太后,是奴才,六殿下从昨天中午就一直没出寝殿,奴才担心问了几句,全公公一直推三阻四,还偷偷摸摸的给六殿下喂汤药,也不知喂的是什么……”
太后有些不满的看向裴帝,“就凭这些,你就断定阿执染上了时疫?”
裴帝拱手,“皇额娘,太医也在,到底是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就算不是时疫,是别的毛病,也要及时治疗,总不能让一个小太监随便给熬点药就糊弄过去吧?”
太后觉得裴帝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众人往裴执的偏殿而去。
裴执的寝殿门口,小全子看见这么多人过来,连忙跪地磕头。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岁万万岁,柔妃娘娘吉祥。”
“裴执呢?”裴帝问。
“回皇上,主、主子他……”
小全子的欲言又止,让裴帝几乎相信,裴执的确是染上了这次时疫。
魏成上来就是一脚,将小全子踹倒。
“太后和皇上都来了,你还不老老实实交代?知情不报,耽误了六皇子病情,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打着为裴执好的名号,直接给小全子扣上了隐瞒不报的罪名。
见魏成要推开寝宫的门,小全子连滚带爬的过来。
“太后娘娘,皇上,主子吩咐说,要专心温习功课。”
小全子心虚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下,就连太后也瞧出了里面的猫腻。
难道阿执这孩子,真的染了时疫不报?
裴帝的面色,已经阴沉到极致,“来人,将这个知情不报的小太监……”
魏成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糠筛的小全子,笃定他这次必死无疑。
没想到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裴执一身杏色烫金碎纹圆领锦袍,腰配玉带,手里握着一本《周礼》,神采奕奕的站在那里。
面色红润,精神绝佳,面上没有丝毫的病态。
太后最先问出口,“阿执,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裴执摇摇头,然后立刻躬身,“给皇祖母请安,给父皇请安,给柔妃娘娘请安。”
这下,换成魏成和小伟子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
柔妃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余光瞪了魏成一眼。
裴帝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裴执,起身进了裴执的寝殿,众人连忙都跟了进去。
寝殿内,床上的被辱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凌乱,旁边也没有药碗之类的痕迹。
书桌上,摆着一沓裴执刚刚写过的字,上面的墨还未完全干。
任谁都看得出,的确像小全子说的那样,裴执一直在专心读书。
“皇祖母,父皇,柔妃娘娘,你们怎么同时过来了?皇祖母,这个时间,您不是应该在睡午觉吗?”
裴执给了小全子一个眼色,吩咐他下去沏茶。
小全子心领神会,立刻退了出去。
“阿执,这个小太监说你染了时疫,却秘而不宣。”裴帝的目光扫了眼小伟子。
小伟子立刻跪下,“六殿下,奴才、奴才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健康。”
裴执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就大张旗鼓的去跟父皇诬告我?闹得满宫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