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位置尚未可知,不一定是陶行谦那个野心勃勃的傻子,或许连他这个从来没摆在台面上的私生子都是有可能的。
可叶庭阳并不打算配合他们玩这种无聊的博弈。
“道理我都懂,可我大学还没毕业,让我进公司也无非是吓吓陶行谦,没什么用的。”
“大学没毕业怎么了,人小说男主霸道总裁大一创业,大三都能名震a市了,年龄算个屁。”
“你再看我,没比你大两岁吧,前有毕业论文后有昏庸老爹,外室小三可都要跟我妈蹬鼻子上脸了。我换句话说,圈子里小有资产的哪个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以但凡有路就绝不能放,谁管你多大。”
江至峤扯扯领口,显然是给自己说热了,眼下微微泛红,总算给苍白的脸上增添一二分活人气息。
“我们不一样。你是正经的少主守业,而我呢…”叶庭阳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贴切的形容,“我呢,只是老头对亲儿子的一种警告,是一块磨刀石,又是一把悬梁剑。”
叶庭阳嗤笑一声,手指作剑,朝江至峤比划了一下:“这次找我掺和进去,不过是陶行谦做事出格了,引出老头的危机意识了,怕自己在公司的实权被提前架空,所以给他个警告。意思是他还有备选,把那母子俩的矛头引向我无暇顾及公司,顺便再磨一磨陶行谦为人处世的性子,对他而言一举两得。”
“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从来没有被陶振宇考虑过。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大志向,这事我不在乎,可我不乐意做他的磨刀石。”
“他和他老婆同床异梦的时间可久了,到时候那位太太看我上位眼一热,不针对他跑来针对我,那可够我喝一壶的了,我才不干呢。”
叶庭阳仰头靠进座椅靠背,呼吸间车载香薰浅淡的木质香味,很好地综合掉了江至峤略显骚包的香水味。
他有些疲惫,实打实地,他是受江至峤的帮助,连夜从泰州老家跑回新海的。结果下车就遇上大暴雨,衣服湿了大半,江至峤来接他,他却在这会儿想到个绝妙的苦肉计。
“那你就跑回来谈恋爱?”
江至峤显然并没有被说动。他是机会主义的典型代表,高风险高回报,只要有机会,他咬住了就绝不会松口,所以哪怕叶庭阳说出花儿来他都听不进去。
“比起没有回报的投资,我选择能有收益的。感情不就是吗,狩猎追逐以后,多数能获得不错的反馈。”叶庭阳露出笑意。
他对物质的需求不高,但感情需求颇甚。失去的亲情靠爱弥补,这种明显的情感缺口,大概是从他的亲生母亲去世,他被迫回到陶家开始变强烈的。
叶庭阳其实谈过不少恋爱,而且看着阳光奶狗的形象,谈的每一任都是比他大几岁的姐姐。
高中时谈大学的,大学后谈研究生、工作的。每一任都是一见钟情认真对待,可一旦对方给出的感情超过他预设的标准,他又会觉得厌倦。
追求,恋爱,分手。
叶庭阳大概自己也很难说清自己需要的究竟是其中那一环,他可能只是需要被关注,被照顾,需要一些被给予的情感。
“你有什么反馈,这个不是追了几个月还没追上。这都还没谈上呢,头头是道什么。”江至峤皮笑肉不笑,直接揭了叶庭阳的老底。
叶庭阳冷冷抬眼:“我不是说了我快胜利了,她过一会儿可就来接我了。”
“死恋爱脑。”江至峤冷冷翻了个白眼,不过配上那张寡淡的脸倒并不显得粗俗,“人来接你,然后你靠苦肉计,半真半假说说你的家庭情况凄惨身世,最后顺利登堂入室是吧。”
“是据实以告,不是半真半假。我可从来没有骗过姐姐,明明句句都是实话。”叶庭阳纠正。
江至峤堪堪忍住自己又想翻白眼的欲望:“行,你说是就是吧。”
“我妈跟我闹得厉害,借着过洋节的假我得回家一趟。快年底了,公司年会几个晚宴还有上下游供应链的应酬,春节前都不一定有空。你要有什么要帮忙的联系我……”
江至峤忽然停住了话头,笑容显得意味深长:“反正你家老头切了资金,正好丰富你落难公子哥的人设。几个月体验生活的工没白打啊,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这回翻白眼的成了叶庭阳,相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很难接受江至峤这张清冷瘦弱的脸,会有着毒舌犯贱的本质。
他没搭理江至峤,摸摸自己在空调下已经快吹干的衣服,也没去拿脚边雨伞,只收拾上自己的东西,拉开车门。
车门一开,依旧滂沱的大雨带着水汽和寒意一股脑涌进车里。叶庭阳一条腿跨进雨里,也没撑伞,就是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