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池是这会儿来的,还是半框镜,换了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衬衣,手里是件冲锋衣款式的白色羽绒服。
陈清也不想阮舒池跟着去的,可所有人都习惯阮舒池跟着她。往年,年年都是如此,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可长辈哪知道,今年和往年不同,他们挑破那层窗户纸,现下在家都是装出来的平静。
太阳破云而出,似烟似雾的迷茫随阳光褪去。阮奶奶给两人做了早饭,又送两人出门,叮嘱早去早回,根本没给陈清也找借口的机会。
去就去吧,有人帮忙,她方便多了。
祭扫都是赶早,墓园里已然可见依稀的人影。陈清也难得的,同门口大爷点头示意,又塞了包中华。
阮舒池确实是贴心,帮陈清也打扫干净墓碑,铺上报纸点上蜡烛,最后再摆好菜品和水果。
他做事从来极有条理,陈清也都有些插不上手。
收拾完,墓碑前烛火摇曳,两人并排站着,竟都没开口。
“阿婆,还有几天过年,来看看你们。今年小也工作很顺利,花店经营很好,她…感情也有了新进展。一切都很好。”
还是阮舒池先张的嘴,停顿间歇时,陈清也侧目去看,他的神色倒是依旧专注认真:“今天天气很好,小也肯定有很多要跟你们说的,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阮舒池对着阿婆的墓碑鞠了几躬,起身后转向陈清也:“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来。”
陈清也皱眉:“你回去吧,等我干什么?”
“我有东西给你,等会儿单独说。”阮舒池沉声道。
他说完,也不等陈清也再答,退出那排墓碑。
这人离开的脚步迈得很快,像为了逃离什么,陈清也有些看不明白。
距离上次来看阿婆也没多久,陈清也这两个月过得也是一团糟,四周祭扫的人又不少,竟没什么好跟阿婆说的好事。
她默默把锡箔黄纸点了,看轻的纸灰上升飞远,地上锡箔元宝变成灰白又夹杂黄色的余烬,最后盯着墓碑上阿婆的黑白照出神。
陈清也在墓碑前坐了挺久,一样是等烛灭香尽,起身拍拍衣裤上的灰和阿婆道别,离开云城前她应该会再来一次吧。
等她理清自己,到时候好好说。
她拎着小半袋铜钱纸和和锡箔元宝找到阮爷爷的碑,不常来所以花了点功夫,所幸碑上有照片也不难找。
纸钱点燃,陈清也像阮舒池那样,对着阮爷爷鞠了三躬。
她没见过阮爷爷,不过阮家的人都一样,爷爷应该也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从墓园出来,已接近中午,日头高高挂着,却没能让人感觉到分毫温暖。
阮舒池当真等着,靠在某处墙边,手里多了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他神态是极少见的严肃,陈清也从未见过,要不是阮舒池不抽烟,她甚至觉得他应该夹着根烟,深吸一口才能消愁。
陈清也舔了舔干涩的唇,缓步走到阮舒池面前:“你要跟我说什么。”
阮舒池听见声音早抬了头,他是看着陈清也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却又只是贪恋地看着,什么话都不说。
“你要没什么说的,就赶紧回去吧,奶奶和舒妈妈该等急了。”
“有的。”阮舒池把牛皮纸袋递给陈清也,那上头红色的三个大字被阳光一照,看着竟有些刺眼。
“有个东西在我这儿挺久了,你先看看,想我…怎么还给你。”
陈清也疑惑接下,隔着纸袋摸到个硬面的长方形。
她抬眸看看阮舒池,又低头一圈圈绕开纸袋封口的线,从里头掏出红色的本子。
红底,封面烫金的几个大字。
陈清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去看阮舒池,像是猜到什么,手颤抖着去翻开封面。
“……”
许久的沉默后,陈清也声音嘶哑,像是受尽心伤的杜鹃,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阮舒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玫瑰]花语小课堂开课啦!今天分享的是!
【荼靡】
别名:酴醿,佛见笑,悬钩子
花语:末路之花
第0048章 南非针垫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阮舒池你说话啊, 这是什么意思?”
陈清也一遍遍确认房产证上的名字、地址,竭力克制着发声,却依旧颤抖得明显。
阮舒池的视线左顾右盼却不敢去看她, 这简直是奇怪, 毕竟房子的事,分明是他帮了她。
在陈清也最困难, 却不愿意开口的时候, 买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