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去嚼，还得冷着脸炸春卷，一度觉得即将控制不住表情，从嘴角流口水出来。

阮舒池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拿了个空碗，递给陈清也：“烫不烫？”

陈清也抬眼看他，悬着的心立马死了，嚼碎堵在嘴里的东西，再囫囵吞下，一时被烫得心口都热，但开口是她风格的嘴硬：“没事，不烫。”

阮歆都看在眼里，哼哼两声没再说话，心里暗叹自己判断失误，再不能去搅和这坛浑水。

可能是土灶柴火饭比起煤气灶出品确实更香，多了少见的烟火气，显得舒女士的手艺比往常还好。

某个偷吃的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陈清也可总算明白，阮歆早上死活不吃她半块糕是等着干什么了。

舒女士看阮歆嫌烦，安排她去洗水果。成箱的草莓车厘子，阮歆边洗边偷吃，顺带投喂舒女士和陈清也一二。

阮歆洗了两碟水果，装进白瓷盘往客厅送。大概是开了门没合严实，陈清也听到传来的电视背景音。

客厅里估计阮爸爸正在帮奶奶剥松子，开着电视当气氛组，实际也不会看。

阮奶奶上了年纪，但牙口不错，所有坚果炒货里最爱吃松子。松子小小一颗，她牙口好眼睛却不行，连壳放手心都看不清，更别提剥出仁来。

松子仁也有得卖，就是三位数一斤的价格，老人家实在心疼。这不儿子回家了，可得好好奴役一下儿子。

有儿子用就得用，这是当初阮奶奶告诉舒女士的。至于舒女士的践行成果，陈清也看了看还在忙活的阮舒池，觉得舒女士领会实施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阮歆，你过来自己剥！逃厨房去不是添乱吗！”

“诶呀诶呀，爸爸你别小气，我给我妈送点，真没有吃独食！”

没安静一会儿，就听见里间父女俩的对话，声音越来越近，最后阮歆小跑进厨房，手里还攥着一小把松子仁。

“快快快，我顺来的！”

陈清也和舒女士对视，片刻后一起无奈失笑。对话弥散在厨房，其中又夹杂着高升炮竹“嘭”、“啪”的应和，是真的热闹非常。

忙活一天，总算到了暮色将晚的时候。

南方人看中晚餐，尤其是年夜饭。不过说是晚餐，阮家开饭的时间又相对较早。六点不到，所有菜式都已经上桌。

大黄鱼在桌子当中，头尾俱全，被煎得焦黄酥香，取一个年年有余的好兆头。

阮爸爸姑且算一家之主，开餐后先是起身敬了阮奶奶，后又敬的舒女士，再是全家人一起举杯。红的黄的白的碰在一起，头顶灯光暖融融地撒下，是传统定义里最符合其乐融融四个字的场景。

饭后，长辈们离席，收拾的工作交给几个小的。其实主要是阮舒池干，陈清也跟着帮忙，阮歆不想找彼此不痛快，把碗碟送进厨房，找了个擦桌子的借口，蹦蹦跳跳就行客厅跑。

阮歆不在陈清也更没什么话说，不过经年来习惯性的反应，总比脑子作出违心的指令再指挥身体要快。她和阮舒池，哪怕彼此一言不发，配合仍旧默契。

她清理剩菜残渣，阮舒池撩袖子洗碗。

他给碗碟过水，陈清也顺手接过，沥水后擦拭干净再放进碗橱。

两人真就一句话不说，活像两个设定好了的ai。

陈清也觉得可笑。

她忽然想到前几天刚被阮歆普及的新词，“冷脸洗内裤”，感觉拿来形容现在的她和阮舒池，简直再合适不过。

两人之间太多没能解决的纠葛，统统被节日、被家人压制下，不明不白的，说不清是在折磨阮舒池还是折磨自己。

陈清也自己收拾完手头想洗个手，阮舒池占着水池，她就在他身后站着。

厨房里灯光昏暗，透明的水流反射着斑斑点点的光，阮舒池的手穿过水流，被分开的小股水柱缠绕着每根手指，再顺着滑下，从指尖到指根都缠得泛红。

陈清也怔怔看着，有些走神，便也没反应过来阮舒池关上了龙头又转身。

两人一步之差，差点撞上。

“洗手吗？”阮舒池同样愣住，反应过来后作势要让，却被陈清也堵住。

“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陈清也撇撇嘴，步步逼近，双手搭在台面边缘，直接把阮舒池堵死在水槽前。

要不是身高不够，性别对换，确实有几分偶像剧的味道。

“阮老师，我出给你的选择题还没答案吗？”陈清也凑到阮舒池面前，抬头一定要他看自己的眼睛，“不应该吧？你从小到大品学兼优，区区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至于纠结这么久吗？”

“是一定要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