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不是出价最高,本人和职业足够有滤镜,我要是中介都想报警。”
阮舒池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中介哪有你防骗意识高。”
“是啊,毕竟跟你对峙了这么些年,没点防骗意识,可能连现在都不如。”
很刺耳的一句话,阮舒池实在不知道怎么回。而陈清也却又开口:“房子的定金我已经付了,等手续办完我会直接付全款。”
“钱不着急,你做生意的,手边不能一点流动资金都没有。”
“不,着急的。格外,非常,特别,着急,我巴不得越过所有流程直接打钱给你”陈清也迅速反驳,“不想欠你的。”
“过去不想,现在更不想,一星半点都不。”
阮舒池闻言,镜片后的眼瞳颤动,像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还以为听到这种话会习惯,结果还是忍受不了。
他忽一恍神,按失手响喇叭。
直行的机动车道上,车流顺畅,没有拥堵的势头。突然这一声喇叭响,陈清也猜,无缘无故被“滴”了的前车司机,这会儿一定是在骂人。
“阮舒池,专心开车。给你献应勤的机会,不是让你把我送进医院。”
“…嗯。”阮舒池低低应了声。
到达公证处后,取号排队,要办的事项还是办得很快,要不是陈清也他们不怕麻烦,甚至可以远程视频公证,都不用特地跑这一趟。
从正门出来,陈清也将纸质材料收拾进包里,再抬头就见天际昏黄的夕阳,把目下所见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衰败的明媚。
陈清也深吸了一口气,天气是渐渐回暖,寒冷却依旧是主导。冰凉的风顺着鼻腔,流进肺里,又像是能跟着血管蔓延一样,在心口凝结成霜。
分明阿婆的房子就要回来了,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就好像人生目标达成后,短暂的空白。
从考上新大,到有一份好工作升职加薪,在新海站稳脚跟。从受尽困厄的工作环境脱身,选择自由,再到为了自由去卖房,然后再为了弥补这个代价而努力。
可现在,窟窿补上了,她的人生了无遗憾,怅惘竟又袭来。可能她从小浸在风雨里,太过安稳的生活反而不适应。
阮舒池跟着走到门外,他看见的就是陈清也远眺出神的模样。
于是他没开口说话,而是陪着陈清也站了一会儿,等晚风渐急才开口问道:“回家吗?还是去店里?”
陈清也按下被风吹得纷扬的发丝,回头去看阮舒池。
阮舒池啊,对他,陈清也一贯复杂。
且不论过去的十五年,从道德层面,单他原价把房子转给自己,他们就应该勾销。
偏偏她不领情,基于自尊,选择报复。
他们太熟了,报复降临,就能一刀扎在他心上。可这时候,她又偶尔反复徘徊,觉得何必非要对等报复,干脆真就成为兄妹也好。
陈清也时常觉得,自己对阮舒池的恨意好像潮水。有时候褪去,她就对他觉得心软,有时候又随着小事滚滚而来,把她整个人浸在挣脱不出的泥淖里。
她也得承认。
哪怕报复,可陈清也依旧爱阮舒池。
他是她少年时的遮蔽风浪的风港,成年后的体现占有欲的念想,也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痛苦源。
“我,回家。”
陈清也明白,这些纠结难以解开,可挥刀斩断前,她仍有不甘。
既然最后都要断,那不如现在纠缠够本。
“你呢?你有事吗?”
“没有。”阮舒池从陈清也手里接下手提包,站在那儿愣了愣,而后视线从下往上去看陈清也,“你一个人的话,那我们一起吃饭…”
“…可以吗?”
阮舒池的语气生生从肯定句转为疑问,陈清也暗叹自己“调教”有方,却不是很想应邀。
“我有点累了,想回家。”
“那我们可以买点菜回去做。”阮舒池又问,“你的胃不好,得按时吃饭。”
听听这借口,冠冕堂皇的阮式风格。
不过还算有进步,放以前阮舒池根本不会开第二次口。
陈清也稍稍思忖,还是答应下来。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况且,去到她家,真正谁觉得糟心还不一定呢。
两人开车,顺路从附近的菜场买了排骨和蔬菜。阮舒池买东西不喜欢讲价,几样东西也不是刚出摊时顶新鲜的,愣是一点没还价让便宜点,给陈清也看得直皱眉。
不过这会儿到傍晚,正是收摊打烊的时候,卖菜的阿姨多给了些葱姜蒜,还让他们小夫妻常来光顾,一下就堵上了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