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草坪婚礼,说开始备婚,其实已经陆陆续续准备小半年了。
阮歆身体不好,除了试纱这种必须亲自上场的事,剩下都是方时聿在操心。忙前忙后还要兼顾工作,良好态度总算缓和了几分在大舅子心里的评分。
而陈清也这边,五月新海的花博会取消,基地的新品蕙兰需要再挑合适的机会面市。陈清也忽然得空,便开始往返于新海和苍南,说是协助阮歆准备婚礼挑选捧花,实则大多数时候都在阮舒池那儿。
五月婚礼前,陈清也和阮舒池回云城接阮奶奶。这个时间快到茉莉的花期,隔壁小院的茉莉吐蕊,也是凑巧,当真两人一起去开了茉莉盲盒。
运气不错,花朵形状是标准的虎头茉莉。
也是在那个小院里,阮舒池借着阮歆,第一次有意试探提起结婚。
陈清也说自己不喜欢经营恋爱关系,也可能是第一次有名有份的恋爱结果并不好,所以至今她还没承认过阮舒池的男朋友身份。
所以阮舒池想略过男女朋友,直接再进一步。
可当时陈清也没有应声,所以阮舒池很识趣地没再提。
他知道,陈清也虽向往过爱情,却因为父母过分惨烈的过去,始终有各种无法宣之于口的考量。
更何况现在她还在苍南,倘若自己执着地提起关系,再用法律框架扣住住,倒像是要把陈清也困在新海一样。
阮舒池不想,也不会那么做,更舍不得她纠结。
陈清也没做阮歆的伴娘,可能是调性不符,阮歆的婚礼更像是个二次元大型打卡游园会,全程只有婚礼仪式的时候是正经的。
反正她能凑热闹的地方也不少,譬如仪式前,亲手把自己扎的手捧花递给阮歆。
彩色郁金香和玫瑰扎的小花束,色彩明媚造型别致,每一朵都是陈清也精心挑选,是她送给阮歆最真挚的祝福。
婚礼仪式上,阮歆握着她送的捧花,挽着阮爸的手走过红毯,灯光下那对父女眼眶里都闪烁着泪意。
而台下,陈清也身边,舒妈妈握着她的手眼眶早已通红,又强忍着不肯落下泪来。
那一瞬,其实连她都有些恍惚。谁能想到呢,云城初见时被她当作假想敌的小女孩,竟然是她送出嫁的。
大概姻缘既定是有些说法,分明一年前还在她面前说“不要耽误别人”。两人在楼顶吹风喝酒模样都还在眼前,可一转眼,阮歆居然嫁给了那个说不要耽误的人。
而她……
陈清也看了看阮舒池,和阮歆一样。
所以,能坚持的人终究会获得幸福的。
方时聿和阮歆是,她和阮舒池也是。
陈清也不知不觉在婚礼上喝了不少酒,比新郎新娘喝得还多。
因为阮歆滴酒不沾,方时聿趁机把白的红的都换成了饮料汽水,最后被发现,干脆耍无赖说喝了酒就不能亲新娘了。
这话一出,倒真没有人再劝酒了。
至于陈清也,喝得虽多人倒是没醉,甚至还记得顺理成章把阮舒池带进自己的酒店房间,有用心叵测之嫌。
婚礼结束后,陈清也还是要回苍南的。
新婚燕尔的阮歆跟着阮舒池去送,加上蹭车回云城的舒女士和阮奶奶,一大家子人站在安检口,陈清也回头难得生出浓烈的,依依不舍的感觉来。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的乡情在云城,在新海,起初离开时是奔向自由,不觉离愁。后来奔波得累了,回到熟悉的地方,有亲人的地方就真不想离开了。
可现在不是回新海的时候,日子得继续过,而这一年对所有人而言也都是个转折。
阮歆结婚,阮舒池第二次参评副教授,陈清也则郑重计划回新海重新开始。
她看中了新海郊区的农业用地,盘算着搭建大棚做小型的鲜花基地,主打精品鲜花养殖,鲜花采摘体验和插花培训。
针对的是年轻人度假休闲,培养生活情趣,以及一些公司做团建的定制大单。
要是往后产业做大,地方足够,还能做回鲜花加咖啡的老本行。
而且陈清也这回没逞强,当然确实是因为起点变高,她一个人负担不起启动资金,得找个靠谱的股东一起做风险投资。
所以又一年春节,她在阮舒池房间说计划、列方向,拿着厚厚一摞手写计划给阮舒池举例分析的架势,颇有当年工作时做ppt演讲的风范。
阮舒池边听边思考,还算恪守底线没有盲投,根据陈清也的设想提了点建设性的建议,然后掏出当时她买房的银行卡,主动揽下了参考选址的工作。
确实是没有盲投,但难过美人关,理智也没能维持得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