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里格外明确。
今天是属于她的。
冰尤耐心等钟声结束,顿了几秒钟后,缓缓出了口气。
她似乎在等他到达一个被愤怒填满的极值,手段用尽,没有任何能力回击。又像把接下来的话彩排了无数遍,就等时机成熟,倾盘托出。
“你离开北京的那年,我经常自己开车去环山路上兜风。有天起雾,下山的路又危险,我在车里将就睡了一晚,结果迟到了第二天的毕业典礼。”
付竞泽听她一字一句说完了全部,不易察觉的红丝在眼眶里如潮水般散开。
她看着他,钝刀割肉,种种回忆不可控制地充斥了整个大脑。
“后来,芳梨跟我说,那天你的ip突然变到了北京……”她白皙的脸上睫毛颤动,声音尽力保持着平稳。
“所以那天,我们错过了吗?”
她想要个回答。
付竞泽不比她沉着,甚至错过了最该开口的头一秒,之后的所有解释都不再有登场的必要。
他低头,晚风嫉妒地撩起发丝,恨和爱共生在同一张脸上。那张脸戾气不减,却爱屋及乌地沾染了她的冷。
她是禁果,他就是被毒了无数次也要下嘴的疯子。
“你那天穿的白色,很美。”
平静的湖里丢了一粒石子。
冰尤别开头,和呼气一起闭上了眼睛。
明知道他给自己的一向笃定,可还是每每在重要的时刻选择相信另一种答案,之前是,现在也是。
付竞泽只要下注,就不会害怕赌输一切,而她机关算尽后,仍然疯狂吞并他的筹码。
她装不下去平静,仓促转身,朝最近的出口走了过去。
离开时,碰掉了几朵用来装饰的鲜花。
草坪上小范围地引起了一阵张望,在后排的几人早就发现了两人的反常,目光追随着身影离开院门。
付竞泽没有迟疑,紧跟其后匆匆离场。
音乐再次响起。
场内回眸的人纷纷忽视了这场微小的动作,重新投入到刚刚的对话中。
盛曳在交叠的人影中向外错了几步,应付几个外国人的工夫,眼神跟丢了冰尤。
皱眉间,抬手暂停了对话。
脚步越来越迅速地向门口逼近。
弥音见状立刻向前迈了几步,却被抬起来的手臂拦了下去,被迫终止。
“姐!那男的就是个外人,碍事得要死。”
弥枝的耳饰在灯下反着光,斑驳光影照在脸颊上。
只有眼神沉沉看着前方。
“让他看见不也挺好的。”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
*
夜晚的伦敦街头。
路灯点亮了特拉法加广场上空的深蓝色弧线,泰晤士河的涟漪,是夜的最后序曲。
冰尤步伐越来越快,高跟鞋在凹凸不平的石砖路上发出声响。
转过弯,她迎来了被中世纪建筑包围的上坡,脚下也没了刚刚的轻盈。
裙子拖累太多,走的很辛苦。
付竞泽追上后跟了许久,但她脚下那双细高跟明显伤了脚踝的皮肤,留下了不浅的伤口。
透着血,和绑绳粘连。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还在向前的身体受到拉力后后退了两步。
随后用尽全力甩开了他的手。
付竞泽克制着最后的冲动,不给她反应便再次拽上了她臂弯的位置,连带她整个人的身体彻底转向自己。
她的发丝随风刮在透白的脸颊上,凌乱破碎,对视的那刻,眼神里的枯藤开始攀爬。
他死死握着她不断挣扎的手臂开腔。
“冰尤,你多大人了?”
她没管他的话,而是试图在他讲话放松的那一刻脱手。
不料还是被他反应过来,再次抓回手中。
她急促地喘着气,胸腔起伏得厉害。
大概是理智有所回升,或者是接受了力气不如他的事实,游离的表情变成了轻笑。
冰尤看着他失控的脸,一字字说得清楚。
“早知道前几天就该把你的脸抽烂。”
“是吗,没机会了。”
付竞泽把她的双臂反扣在身后,埋头吻上了她冰凉的锁骨。
这次没有商量。
她的体温在风中直线下滑。
他铺天盖地的袭卷夹着古龙水的味道,烫化了刺骨的冷。
冰尤把最后的恨撒进脚下,竭尽全力踩向了他的鞋面。
付竞泽吃痛地“啧”了一声,却没有放开的打算。
他的气息从肩膀移到脖颈,一下下轻啄在她最怕痒的地方,直到扶着她的身体倒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