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叙心中欢喜,风风火火退了出去,准备着手操办此事。
屋内,晦暗的烛火下映射出老夫人如幽魂一般的苍老的脸。
张妈妈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您真的打算让白姑娘去诬蔑夫人吗?”
“倘若夫人的名声受损,到底和侯府脱不了关系,岂不是让侯府颜面大失?”
老夫人勾了勾嘴角,全然不在乎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在意什么名声,白清叙若是能成功,那我们侯府就是受害者,皇后但凡想要插手,都必须给我们补偿。”
“这是好事,比名声重要多了。”
“那要是白姑娘失败了呢?”张妈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耳边突然传来老夫人冷酷无情的声音:“那就更简单了,她既然没用,那又何必留着,左右这件事情和她们二人脱不了关系,俗话说得好,愿赌服输,她要是失败了,就自己做这个替罪羊吧!”
“……”
张妈妈背后冷汗直流,缓缓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难怪老夫人不插手,原来是打算让两个女子在前面斗,侯府在后方坐收渔翁之利。
当真是好心机。
和气氛低沉的侯府不同,陈王府那边倒显得柔和温暖了许多。
太医已经过来帮谢听晚处理好了伤口,她后背的肉几乎都被打烂了,根本无法平躺着,只能趴在塌上。
青儿每天去小厨房里煮一些流食,端过来喂给她,勉强维持着生机。
可谢听晚仍旧昏迷不醒,吃进去的东西也有多半会吐出来,实在是让人很难放心。
好在还有个芳语,照顾病人很有一手,研究了一套让行动不便的病人吃饭的法子,效果很是不错。
谁也不知道谢听晚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天,陈王郑重地备了一份大礼,亲自上门前往淮南王府。
淮南王府一片肃杀之气,门卫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训练有素,脊背挺直,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颤。
陈王忍不住感慨了一下,随后在侍从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淮南王。
彼时,淮南王正在院子里练武,只见玄铁剑锋劈开薄雾,惊落几颗悬在叶尖的露水。
他反手挽了个剑花,汗珠顺着脊线滚落,在腰窝处洇出浅浅水痕。
陈王光是看着都觉得冷,大冬天的,这人居然还能光着膀子练剑,实在是能人。
可是再一看,淮南王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每一寸都好似老天爷格外优待,他又忍不住酸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练成这样呢?
“顾兄,今日好兴致。”
玄铁剑白光一闪,竟然归入剑鞘之中,遮掩了所有锋芒。
很快便有侍从主动送上外袍,恭恭敬敬地接了剑离去。
“陈王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淮南王三两下挑破话题,陈王尴尬地笑了笑,这才慢慢悠悠地说起正事儿。
“的确,顾兄可还记得侯府的谢氏夫人,就是你之前买人家画的那一位。”
淮南王轻轻点头,俊朗的面庞上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怎么了?”
“她挨了二十大板,现在危在旦夕,太医说已经伤及了五脏六腑,需得一味药材才能救回来。”
“那就是药王谷才有的金玉莲。”
陈王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淮南王打断,他垂眸,掩住所有的情绪。
“你是来求药的?”
陈王点点头,满脸期待:“顾兄素来心善,便是路过的小猫小狗也会命人妥善安置,如今是一条人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与我何干?”淮南王神色淡然,只是一味的擦拭着手里的虎头雕塑。
“陈王兄,药王谷的承诺千金难求,你也该知道我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倘若有一天命悬一线,利用承诺,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谢氏夫人身为沈侯的夫人,此事应该是沈侯来管才对,怎么反而是你来找我?”
陈王面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一瞬,淮南王豁然起身,声音冰冷:“我这个人脾气古怪,要药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给的,不过,倘若沈侯愿意为了自己的夫人亲自出马,那本王,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否则就免谈吧。”
“陈王兄,王妃也已经到了快要临盆之日,你这个做夫君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照顾好自己的夫人才是。”
陈王:“……”
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