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面,商今悦都没眼看:“我犯死罪了,就给我吃这个?”
岑溪音不信邪,夹起了块黑糊糊的煎蛋就往嘴里塞,立刻就对着垃圾桶吐了出来,边吐边嚎:“死刑都没这待遇,你怎么不提醒我盐放了这么多?”
“岂止是盐放多了,你是看到有什么,就往里放什么,知道的以为你在做饭,不知道的以为你炼丹呢。”
岑溪音那一口鸡蛋吃下去就没好过,喊着要去医院做检查就溜了。
商今悦本来想把这玩意给倒了,脑瓜子一转:留着折磨宴北川多好啊。
于是她美滋滋地把面放在了桌上玩去了,结果都快到晚上十一点了,宴北川都还没回家。
就在商今悦等得不耐烦,准备打电话喊人的时候,宴北川开门回来了。
商今悦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剧组今天这么忙?”
宴北川没说话,静静地往家里走,扭头看见厨房满地狼藉后,站在原地愣了足足半分钟,才放下了包,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他回过头看向商今悦,视线里是藏不住的疲惫,没有多说一个字:“为什么?”
商今悦示意桌上的面:“喏,原因。”
宴北川看着那盘不成形的拌面,眼神从失望转为了错愕:“你做的?”
商今悦撒谎眼也不眨:“嗯呐。”
“给我的?”
“嗯呐。”
他顿了顿,迟疑道:“为什么?”
“下午不是说了你坏话,被你听到了嘛,赔罪咯。”
商今悦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送你的赔罪礼物,你可要一点不剩地吃完。”
商今悦已经准备好了,宴北川只要开口吐槽,她就马上开始追过去逼着他吃完。
但令她意外的是,宴北川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好,我换个衣服就来吃。”
这下轮到她愣住了,直接从沙发上坐直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了眼桌上的面: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不能吃的东西吧?
宴北川进卧室换衣服后,商今悦连忙跳了起来,谨慎地走到桌边看了遍那一盘子不明物体:没换啊,宴北川瞎了吗?
等到宴北川开门出来,她才注意到,宴北川今天看起来好像出奇的低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不会吧,不就是嘴嗨说了两句实话,至于吗?
但他这个失魂落魄的状态,商今悦看了实在觉得瘆人。
等待宴北川坐到她对面,她狐疑地叫住他:“还生气?这么小气巴拉的,我是你老板,别给我摆臭脸,给我笑。”
宴北川顿了顿,摇* 摇头:“我没有生气。”
他卷起袖子摘下手表,搅拌起那盘子卖相奇怪的面,深吸了口气后,才挤出来个笑:“我没想摆臭脸。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晚上墓园去看了眼,心情不太好。”
商今悦突然僵在了原地。
一来,逼一个人在自己妈妈的忌日摆笑脸,确实是个过分的要求;二是妈妈是为数不多能让她心口一软的词。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但她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停止过向往那位素未谋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听她爸说,连“今悦”这个名字,都是妈妈挑选了很久才敲定的。
还在幼儿园时,她看着身边的小孩们一个个被妈妈抱走,心里也在想……
那位只期盼她高高兴兴长大就好的妈妈,如果还活着,会不会也会这样笑眼盈盈地拥她入怀。
“你不怎么进厨房,今晚做饭没伤到哪儿吧?”
商今悦回过神,摇了摇头。
“辛苦了。”
面已经坨在一起了,宴北川拌了很久才勉强散开,似乎是为了掩饰脸上的苦笑,开始说起来自己的事。
“我妈走了后,就再也没有谁给我做过饭了,但不管过去多久,我还是觉得她没走,要是不是每次去看她得算日子,我也没想到自己也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了。”
他暗暗叹了声气:每年忌日都会去祭拜母亲,今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
但以前他会和妈妈说说最近发生的事,今天晚上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些天所有的记忆都只和商今悦有关。
而他和商今悦之间发生的事,实在不是能对妈妈启齿的。
他更羞愧了。
自从上次莫名涌现出那种“思念”的感觉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商今悦有这样的想法。
包括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纵容。
原本下午听到了她和岑溪音谈论他的时候,确实是生气。
可等他回过神来,又已经站在了超市货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