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偏就抓着他一个人打,我都不记得我们到底打多久,最后全进医院了。老头知道了学校的事,要给我转校,我偏不转。回了学校我就自己报了个散打班,一边学理论一边练实操,谁惹我就揍回去,打不过就逮着那个领头的揍,只过了一个月,学校里就再没人敢找我的事了。帅不帅?”
宴北川看着她神采奕奕形容着,眼底浮现出澄澈的骄傲和崇拜,发自内心地夸赞:“帅,你和杨姨一样,都特别帅。”
商今悦被夸得很开心,直接栽在他怀里开怀大笑:“我不止英明神武,还才貌双全。你跟了我简直就是中了大奖,偷着乐去吧。”
宴北川只是笑,商今悦又扯了些有点没的事,宴北川始终都非常捧场地倾听互动。
后面天色渐渐晚,本来折腾了一晚后她还是累的,聊到没什么可聊的后,商今悦眼皮开始打战了,只能拍了宴北川:“我没说的了,你来讲。我怕我睡过去了,你再讲讲谢然王谦什么的,为什么帮他们啊……”
“我想想……”
宴北川听话地思考起来,拍着她的背脊,像讲睡前故事那般徐徐道:“妈妈走了后的有段时间,我觉得我们的命特别苦,明明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为什么还会是这个结局。但工作了后,我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很苦,世界上不幸福的人太多了。杨姨这样的人才是少数,我们能遇见她,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了。所以我才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像杨姨当初帮我们那样,去帮其他人。”
商今悦困倦地抬了抬眼:“你做事也得有个目标吧,想去做什么?建个慈善机构?还是什么……”
宴北川认真地想了会,自嘲地笑了下:“好像没什么目标,可能是觉得,他们会比我们当时更幸运。”
“还是笨。”
商今悦闭着眼,轻嗤一声:“当老好人没什么好报。”
“我不需要什么好报,就是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商今悦感觉眼皮快粘一起了,打了个哈欠:“那再聊聊你爸吧……他留你们娘仨,到底怎么死的?”
宴北川许久没有说话。
低头看她准备回复的时候,发现商今悦似乎睡过去了。
他抬手,擦了擦她脸颊上沾着的灰土,低声叹了口气:“我倒是很希望他已经死了* 。”
商今悦没有回答,看样子是真的睡过去了。
他多拿了件外套盖在了她身上,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唇角:越了解商今悦后,他就越是觉得这个人特别有魅力。
她绝对算不上传统印象里那些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那些完美人物。
相反,可以毫不费力在她身上看到各种各样的缺点:自大、幼稚,高兴起来没心肺地大笑,不高兴了就要闹得所有人都不安宁。
看起来就像个横行霸道的恶霸。
可是他莫名很钦佩这样一份洒脱:她总是能非常大胆、张扬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身上有股毫不服输的韧劲:一股只要是她认可的道理、想办成的事,哪怕要被千人唾骂,哪怕要把天捅破个窟窿也得去执行的韧劲。
……虽然有些不顾及别人的死活。
他逐渐觉得商今悦这个人,实在说不上是坏,只是有套唯我独尊的善恶观。
就像她霸道无礼的时候,确实很让他抓狂,但她也会在察觉到他低落的时候,尝试着去维护他的情绪,哪怕自己不擅长哄人。
虽然嘴上骂得难听,还是跟着他上山找人,最后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人,聊到过去的事,也会发自内心地认可和共情一个素未谋面的苦命女人的价值。
拿着这套思维去回想两人过去经历的种种,都让他觉得商今悦这个人,就是特别鲜活。
是一种令人惊叹的旺盛生命力,仿佛只要她在,就没有什么达不成的目标,未来就是充满希望的、阳光的。
张牙舞爪的背后,其实是很残酷的事实:父母早亡,疾病缠身……
明明商今悦背负着的东西,一点都不少于他的经历沉重,但她仍然养成了个十分轻盈的灵魂,就连她自己也不甚在意晦暗的曾经,大大方方地当笑话提起,洒脱自信到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赋予了她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喜欢上她真是件相当容易的事。
宴北川轻握着她的手,见她睡得正香,睡梦中她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平时那股蛮横的霸王气质也淡下来了不少,让人更忍不住心生怜爱。
他情难自抑地将那双手送到唇边,轻柔地吻了吻。
怀中忽然幽幽地